“就是，呃……小题大做。”
令狐叹口气：“这种事吧，自古亦有之。自汉文帝以来，七十多位帝王都下过罪己诏，多是因为水旱疾疫祸及天下，大势所逼。”
京城内各种流言，朝臣们多少都有所耳闻。
部分*员惊疑不定，对流言只当没听见，也不去乱传。
另部分*员将这爆炸当做
党同伐异好机会，开始互相攻讦政敌：文官（尤其是与西野党颇有关系
）上书骂宦官与外戚倒行逆施，招致天谴。与宦官亲近勋戚，上书骂某些文官贪污受贿，故而上天降责。武官们素来地位低，谁也不敢招惹，也不想趟浑水。而在自诩清流言官们眼中，除他们这些御史和给事中，其他人都有可能是乱臣贼子。
于是人人借机生事，朝堂上好通唇枪舌剑，血雨腥风。
苏晏听得咋舌，又问：“朝会上，皇爷什
反应？”
苏晏走出养心殿，在宫门外遇见个不算太熟熟人。
“令大人。”他朝对方拱手，“大人这是从朝会上过来？”
起居注郎令狐回礼道：“可不是。皇爷召内阁重臣未时刻觐见，阁老们还没来呢，苏大人先来。
“说起来，苏大人几乎每次面圣，都要与皇爷闭门密谈，能否告知谈是什，否则下官这起居注不好写啊。”
苏晏阵心虚，面上却神色自若，笑道：“还不都是公事。今日商议白纸坊爆炸案侦办情况，但因涉及尚未公布政令，恕本官不好细说。”
令狐苦笑：“皇爷？皇爷也没能逃过满堂飞唾沫星子。”
“怎？难道连皇爷也骂？”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贾公济贾大人带头干言官，上书称白纸坊爆炸是‘上天示儆天之子’，要求国君与储君反躬修省，不仅要追究兵部与工部相关*员责任，还要下罪己诏，以安民心。”
“罪己诏？”苏晏吓跳，“要不要这上纲上线！”
“上纲上线是何意？”令狐不解地问。
令狐颔首道：“这个下官知道。会儿阁老们来议事，想必也与此案有关。唉，真是石激起千层浪啊。”
苏晏听着觉得有内情，问：“怎说？本官因伤在身，这几日都未参朝，还请令大人告知。”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苏清河形容可人、言语有趣，不如和他聊聊天。令狐左右看看没人，压低声音：“火药库炸得离奇，据圣上委派巡城御史调查，当夜库中守卫森严，并未有外人进出，更不曾执明火入库，这爆炸究竟是如何发生，谁也说不清楚。朝野上下因此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哪！”
苏晏点头：“本官也从民间听到些流言蜚语，什‘红莲现混沌开’之类，令大人可听说过？”
“当然，比这些更荒谬都有。”令狐不敢提及“天谴”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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