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主不远不近地走在他身后。
春夜愈发柔和风,吹拂着鹤先生鬓角,带起丝缕长长散发。他像是与人闲聊,又像自言自语,轻声道:“苏晏是劲敌。”
营主道:“劲敌难道不该除之后快?”
鹤先生道:“局棋,好不容易碰到个旗鼓相当对手,不酣畅淋漓地战个几十回合,岂不可惜?”
营主冷冷道:“所以你是为过足棋瘾,不惜耽误主上大业?你已连输两大手,连棋盘都快要被人掀,再这玩下去,只怕多年筹谋付之炬。届时你自己财势两空不说,主上那边必定震怒,受责罚不说,恐怕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而后动用七杀营刺杀苏晏,最后不是都没成功?哦,还丢个肉包子。”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红袍人知道他指是天字二十三号刺客——无名。
无名是七杀营身手最出色叛徒。他想榨干对方最后点利用价值,擒住后便灌秘药。服此药者将沦为丧失神智血瞳刺客,只知听命杀人,从无例外,谁料对方掳走苏晏后,夜之间居然脱离血瞳状态,又变回苏晏门下走狗。
这是他身为营主大失误,堪称耻辱,被鹤先生轻描淡写地说起,红袍人目光乍寒,体内真气横溢,杀机隐现:“别忘,只是名义上顶个教内‘传头’头衔。既不是你属下,更不是信徒,们之间是合作关系。
“京城如今这局面,怀疑真空教根本无力回天,更别说完成当初约定好计划。此间之事,都会逐禀告给主上定夺!”
鹤先生又笑,眉目在朦胧月光中晕成幅水墨画。
“弈者,不能只看招子得失,必要时候放弃角,才能盘活大片。苏晏如今风头正劲,得到皇帝宠信与鼎力支持,其人又花样百出,正是气运旺盛时候。既然连两次挫不动他,不如先避其锋芒。”
“避其锋芒?京城偌大基业,难道要全部放弃?”
“并非如此。”鹤先生解释道,“继散播谶谣之后,二月初二在京城与各地引发爆炸,只是造势第二步而已。就算成功,
鹤先生站起身,从竹叶编织蓑衣下露出墨字白衫角。他将鱼篓拎在手上,云淡风轻地说道:“与合作是他,你还没这个资格。他派你是来匡助、听差遣,而不是让你擅做主张。你想如何禀报都由你,但接下来所有行动必须听。”
红袍人不说话,只从面具内透出两点冷光。
鹤先生含笑唤道:“你认为如何,连营主……连青寒?”
营主纹丝不动,仿佛尊披着红袍雕像,最后从面具内沉闷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鹤先生将鱼篓系在腰间,钓竿斜插在身后,就像个最普通渔夫,趿着木屐往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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