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足?”景隆帝慢慢琢磨着这两个字分量,“他是庶子,又是幼子,能立在何处?或者说,母后希望他立在何处?”
“皇帝!”太后沉痛地说,“人家瓜蔓上长大串,尚且挑挑拣拣,留下最大最甜做种。你这儿就生两颗,怎就不挑不拣,先长哪个就留哪个呢?万这个又酸又苦,另个又被你提前剔除,来年还能有什收成?”
景隆帝沉默良久,道:“母后喜恶,真是十五年如日啊。”
“看脾气、看学业、看心性,母后眼光都没偏差到那里去,你再看看最近出石柱这事,还不能证明当年所求卦象应验?”
“卦象?什卦象?应验什?”豫王好奇地问。
或城儿当上世子。只有这样,们才有出头之日。’还记得,那时她强忍着眼泪说话模样,也知道她早已有心仪之人,却为挥剑斩情丝。”太后目光朦胧,仿佛陷入久远回忆,“后来,卫家果然不负她期望。卫演虽平庸,却对她百依百顺,卫途也因此重新审视起你们父皇分量,最终成为将他推上皇位力量中最为强大股。”
景隆帝沉默良久,道:“母后,朕知道卫家曾经功劳。所以这些年他们享尽荣华富贵,想赐田加禄,朕允,想把女儿送进宫,朕也娶。整整二十年啊母后,朕对他们诸多不法恶行都是从轻发落,甚至睁只眼闭只眼。可他们却不知收敛,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贪婪,难道非要将江山社稷拱手相送,才能抵得上当年功劳吗?”
太后拍着榻面,异常严峻地叫声:“——皇帝!”
“……儿子失言,请母后息怒。”景隆帝退让道。
太后深吸口气,再度开口时,从声音里显出苍老:“分得清孰轻孰重!今日与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把事情做绝,给卫家留条生路。也会亲自告诫他们夫妻俩,适可而止,能保世荣华已是天恩浩荡,不可再贪图其他。”
景隆帝摇头:“鬼神之言,姑妄听之,不可尽信。”
太后说:“
“那之前所犯下罪行呢?母后可曾看过言官们上疏历数罪状,那些枉死百姓——”
“百姓有亿万万,”太后打断皇帝话,“可只有这门亲戚!”
景隆帝不再说话。
眼看双方气氛有些僵持,豫王打圆场道:“母后护短,皇兄难道不知?小时候们俩同信王打架,无论起因是什,母后哪次不是护着们,与他母亲针锋相对?”
太后不太满意地瞪豫王眼:“什护短,那是护犊子!如今也样。二皇子将将满周岁,他需要个在后宫能说得上话生母,也需要个在朝堂上能站得住脚母族。把这些都剥夺,让昭儿将来如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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