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阔力因此对他态度好转起来,又听说他有后悔之意,想拜黑朵为师,只是时还拉不下脸面,父子俩更是恢复往日亲近。所以这次会盟,将五千骑兵交予他率领。
阿勒坦端着晚餐进入汗王穹帐时,虎阔力正坐在几案后面,用手撑着凹陷腮帮子,困顿地打着瞌睡,刚刚修订过会盟文书还抓在另只手上。
文书前后修订过三次,这次是第四次。阿勒坦只看过第版,觉得条件对瓦剌不利,建议父汗修改。但改完后如何,虎阔力不再让他知晓。
阿勒坦悄无声息地放下托盘,走过去把文书从父汗手中拨出来,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阴沉。
看到最后,张脸几乎黑成,bao雨来临前夜空。
确身份更尊贵,治病药方也很灵验,但毕竟从未主持过祭祀大典,也未当众使出过占卜、驱魔、祈福等手段,通灵能力未必比得上黑朵。
这话传到阿勒坦面前时,他也只是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对待黑朵大巫态度如既往,既不傲慢也不趋承。虎阔力几次催促他拜师,都被他托辞推延过去。
这次会盟,出发前照例举行跳神祈福仪式。
之前部族里就有风声说,大王子会承担这次仪式主祭萨满之职,但实际上阿勒坦并无意上场,最后依然由黑朵完成仪式。
这件事也成“大王子虽然身份尊贵,但通灵之力不如黑朵”佐证。与阿勒坦亲近那些家族因此忿忿不平,阿勒坦本人非但没有丝毫不满之色,对黑朵态度变得更客气。
——文书中条件,何止是越改越弱势,简直是将瓦剌部利益拱手相送给鞑靼!并且在文字间设许多陷阱,表面看似公平甚至还占点便宜,实际上亏都吃到姥姥家。这令他想起中原个成语:丧权辱国!
这是谁拟结盟条件,黑朵?阿勒坦把拳头攥得咯咯响,很想推醒虎阔力,当头喝声:“父汗
反倒是这几个月来,汗王虎阔力数次当众对阿勒坦表达不满之意。原因在于,阿勒坦插手他病情治疗。
他将阿勒坦送来药泼在帐前草地上,说“份病不吃两份药”,还斥责阿勒坦“怀疑之心做不出灵药”。阿勒坦无奈之下,私下嘱托侍女偷偷换掉黑朵送来药丸,成功次之后,虎阔力突然发疯似,亲手把那名侍女用乱刀砍成肉酱。
那是阿勒坦母亲——去世松翎可敦陪嫁侍女,如家人般与他们相处二十年。阿勒坦把她当做自己亲姨母。
孛儿汗虎阔力,神树上雄鹰,壳子依然是他父汗,内里却早已被药毒成魔鬼——这个认识令阿勒坦痛苦万分。
他把自己独自关在穹帐里,思考整夜。从那以后,再也不劝父汗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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