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不高兴地哼声:“那朕就再给你五十年,百年,你亲眼好好看着!”
苏晏笑:“可活不百年那久。不过,活着每天,都是赚,还赚个盆满钵满,值。”
朱贺霖边把手伸进他衣襟中摸索,边不甘心地咕哝着:“你是翻倍赚,朕却亏死……这辈子除你,就没爱过第二个人。”
苏晏听,内疚顿生,把嘴里
都嫌不足,朕还得顾忌着杨亭想法、其他朝臣意见。
“之前杨亭执意求去,朕可以留他三次、四次,如父皇挽留李乘风最多六次,他若还是要辞官,朕也随他去。结果呢,他给朕来个意外之喜——继续为国效力,但把首辅移交给清河。你说,这不叫知情识趣,叫什?”
“奴婢方才观其言色,觉得杨大人是真信任苏大人,也是真替自己松口气。或许退居次辅,对杨大人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朱贺霖笑道:“确如此。他不是能下决断之人,但作为个副手去提议、执行,以及协调各项事务,绰绰有余。如此来,清河在内阁有杨亭与于彻之这两个左膀右臂,就更好做事。至于谢、江二人,民间虽以‘稀泥阁老’‘结巴阁老’戏谑之,但其实两人也算熟悉朝政,有小恶而无大过,背后又涉及江南世家望族势力,眼下不好轻动,不妨先留着。今后朕若是要对那些世族动刀,再看看这两人如何尽其用。”
富宝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佩服道:“皇上英明,胸中自有乾坤。”
朱贺霖斜乜他:“别拍马屁,去把清河请来,朕在奉先殿等他。”
富宝诺声,喜滋滋地去。不多时,苏晏奉召来到奉先殿,朱贺霖板着脸,劈头就道:“苏首辅,好演技啊!听说你前两日与杨亭密谈,竟瞒朕这大件事!”
苏晏苦笑:“怎连皇上也认为臣与杨大人串通好?臣是真不知情,方才被他这冷不丁棒子,打得有点晕。现在想想还觉得像做梦样,二十二岁内阁首辅,自建国以来绝无仅有吧。”
“绝无仅有之人,配上绝无仅有之特例,不是正正好?”朱贺霖没忍住笑,上前紧紧抱住他,“多年前,朕还是个懵懂少年时,曾经做过个梦……梦见与你并肩站在峰顶,览众山小,然后指着苍茫云海中大千世界,对你说,‘看,是你为许下这盛世乾坤’,如今这个梦终于实现。”
苏晏想起东苑配殿中那个肝胆相照拥抱,两个少年之间永不相负约定,如今依然历历在目,不禁眼角潮湿,叹道:“当时说,所谓‘约定’,实在是镜花水月,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如今五年过去,依然还是这想。不到盖棺定论最后刻,谁能保证终生不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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