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晚站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神色平淡,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寻常来开房的小情侣这个时候已经搂在一起了,但处在同一处密闭空间里的两人不仅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甚至没有一点要聊天的意思。
这样的氛围太古怪了,怪到杜之年觉得他们是来谈公事,不是来做其他事情的。
他思索着与沈归晚拉近距离的方法,刚抓到一点灵感,电梯忽然停了下来。
“叮——”的一声后,电梯门缓慢地打开。
“如果你不喜欢,今天也可以只是喝一杯。”杜之年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到,“我更想跟你发展长期关系。”
他伸手准备收回房卡,在越过酒杯时,指尖碰到了沈归晚的手背。
杜之年抬起手,示意沈归晚先动。
沈归晚没说话,沉默着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酸甜柔顺的液体滑过喉咙,冰凉中带着一丝辛辣,沈归晚的脑袋里忽然腾出一片淡橘色的云,将他脑袋里各种严肃沉重的画面挤了出去。
酒吧放着舒缓悠扬的钢琴曲,调酒师在吧台后倒酒,冰块落入玻璃杯里,酒瓶轻轻碰撞着,各种清脆的碰撞声将沈归晚的声音掩盖。
杜之年听了沈归晚的问题,愣了几秒后忽然轻笑出声,“你倒是聪明。”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黑色的房卡,放在桌上,慢慢推到沈归晚眼前。
房卡安静地躺在桌上,沈归晚嘴唇动了动,还未说话,调酒师将调好的“床笫之间”端了过来。
蝶形香槟杯立在杜之年和沈归晚之间,浅黄色的液体散发着微弱的橙香和酒味,微微弯曲的橙子皮搭着杯沿,大半浸泡在半透明的液体之中。
沈归晚抬脚迈出电梯,踩着酒店走廊的地毯,鞋跟和地毯的绒毛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杜之年看着他瘦削的后背,忽然靠了上去。
“嗒”的一声,空了的杯子被放回桌上,沈归晚拿起桌上的房卡,站起身对杜之年说:“走吧。”
杜之年看着空了的酒杯间,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
他和调酒师打了个招呼,跟着沈归晚一起离开了酒吧。
杜之年订的酒店紧挨着酒吧,步行路程不过五分钟。
两个人前后走进电梯,杜之年按下楼层后,靠在扶手上打量着沈归晚。
酒杯的外壁凝着细密的水珠,不需要很长时间,这些水珠顺着细长的杯身往下流淌,最后渗进实木桌面的纹路里。
沈归晚没有碰那杯酒,只瞥了一眼房卡,抬头看着杜之年的眼睛。
杜之年的眼睛是略浅的棕色,即使是在酒吧昏黄的环境里也干净明亮,只是那看似通透的眼睛,沈归晚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算计和冷漠。
这个男人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随和体贴。
沈归晚的沉默落在杜之年的眼里,被解读成了拒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