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颂说得很慢，把重音放在
“
知道”上面，季衍手指不自觉动动，抬起眼看他，“嗯”
声，然后垂下眼睛，拿起筷子。
江知颂见季衍光拨弄面条也不吃，袖口有点脏没法碰他，便俯下身子，和他额头相抵：“待会儿们得出发去酒店参加婚礼，时间有点紧，阿衍，你乖点。”
季衍握着筷子，撞见江知颂深邃
眼神，此时气劲和难过劲过，别情绪股脑地涌上来，在和江知颂对视
季衍没多想，点点头，说：“谢谢衡南叔，那待会儿叫人换套，再放上套备用。”
江衡南微微皱起眉，瞥眼转身下楼江知颂，对季衍说：“季衍，叔劝你句，年轻人血气方刚是回事，但也要看场合，不要总是那
容易失控。”
季衍见江衡南把话题转到刚才他和冯晓楠冲突上，往前走半步，望着江衡南眼睛，认认真真地保证：“衡南叔，对不起，当时是没忍住，以后会控制住自己。”
江衡南神色复杂，屡次张嘴又闭上，沉默半天，余光瞥见江知颂端着个碗上来，挥挥手准备离开。
江知颂和江衡南擦肩而过，刚要喊“父亲”，倏地听见江衡南冷声说句：“伤风败俗。”
上二楼，季衍看见在走廊尽头接电话江衡南，对江知颂说：“你等下。”
然后往那边走。
江衡南见季衍过来，挂电话。
走廊墙上挂几幅壁画，季衍站在壁画下面，真诚地向江衡南道歉：“衡南叔，非常抱歉，刚才不应该在餐厅动手打人……”
江衡南打断他：“行，不碍事。”
江知颂只疑惑秒，便自动屏蔽这句话，他把还在壁画下站着季衍叫到房间，让他坐在桌子旁，接着把手里菠菜鸡蛋面放到他面前。
翠绿蔬菜卧在面上，旁边摆着个煎得色泽金黄荷包蛋，面汤清澈，清淡又不至于寡味。
“你早餐就喝几口牛奶，吃半个奶油小馒头和个流沙包。”江知颂脱下西装外套，“现在去洗澡，等出来你要把这碗面吃完。”
季衍抿着唇不说话。
“知道阿衍刚才受委屈，”江知颂放轻声音，“可早餐还是得吃，中午要弄到比较晚，你会饿。”
说完扫视下季衍脸，视线落在他下巴尖红印上，语气罕见温和：“没睡好确实会影响心情，再说你又被……被虫子咬成这样，身上会不会很难受？”
相似问话让季衍顿顿，他改口说：“开始有点难受，后面习惯就不会。”
江衡南很久都没应声。
季衍看他眼：“衡南叔？”
江衡南“嗯”声，迟疑片刻，很难以启齿地开口：“被子和床单脏话，就叫人换过套，睡起来也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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