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无数次机会杀掉道里安，他早就不再惧怕电击和麻醉，他应该在道里安无知无觉靠近电网口
那
刻就将这个该死人类撕成碎片。
然而他唯做出抗争，就是偷偷割开
电网，将道里安拖进水箱，却又并未伤害他。
道里安很怀疑西尔维当时把他拉进水里是出于害怕而非愤怒。
现在切起因结果都如同幼儿拼接积木般，按照数字和大小挨个摆在道里安眼前，清晰到令人毛骨悚然。
姵森实验室里人鱼凄惨尖叫，接连去医务室治疗耳朵研究员和助手，提起人鱼时所有人灰白恐惧脸色……
道里安不知道西尔维是如何度过这漫长个月。
准确来说，正因为道里安每时每刻都在观察西尔维状态，他才更加无法体会西尔维内心。
他是否感到害怕？是否觉得无助？是否在同伴哀嚎里幻想杀掉所有人类？
道里安不知道。
因为西尔维从未对道里安展现出这些情绪。
变成碎片。
“从十月份起，他们会在每周切断部分该隐尾巴，当然，后来考虑到人鱼恢复情况，他们调整时间。刚开始被切断是尾鳍，然后往上十公分，二十公分……直到最后人们错估人鱼尾巴里内脏腔大小，不慎割断他肠子。”
周。
道里安终于明白为什
西尔维总是在周出现异样焦虑情绪。
接着，他又想起什，急切地问艾德：“该隐死那天是几号？”
“无比可怕又狡猾生物……”
“人鱼非常，非常邪
他忍耐着，把恐惧和焦虑都留给夜晚，不会有人比道里安更清楚，这个月白天，他和自己实验体相处得有多和谐。
道里安是只贪婪吸血鬼，从西尔维身上吸走源源不断快乐，他热爱自己实验体，热爱自己研究，并相当引以为傲，因此更像个令人作呕愚蠢行凶犯。
可西尔维并不憎恨道里安。
这只本该愤怒，本该疯狂报复人类人鱼实验体并不憎恨自己研究员。
他把脆弱脖颈展露给道里安，任由道里安抚摸他耳鳍，送给道里安珍贵小珍珠，对他唱歌，冲他跳舞，毫无怨言地配合切枯燥乏味测试和学习。
艾德：“12号。”
“12号，是，12号……”道里安喃喃点头，目光越过艾德，越过窗外，朝着那深不可测雨中夜幕去。
12号正是西尔维把道里安拖入水箱那天。
道里安不清楚人鱼之间是否存在某些意识上联系，或许并没有那神秘，仅仅是因为人鱼叫声里次声波以及他们出众听觉能力。
当该隐被切断尾巴那刻，他绝望，惊惧，怨恨怒吼在那刻穿透层层金属，最终抵达同伴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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