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飒明嘴边带笑,语气懒懒低沉又咄咄逼人。
“而且两次去医务室都是因为什,爬墙时候有没有想过万摔怎办?”他半开玩笑点真道。
祁念不用装哑巴。
他直接成理屈词穷那方,白净又严肃脸微鼓,依然直愣愣地跟顾飒明对视着。
祁念受教地回想后,嘴唇幅度动得很小地说:“是自己原因,可是徐砾他不像你们”
顾飒明接二连三回答把祁念推上不真实云端,他僵硬地待在那上面,提防着云会突然消散,又或是个不稳就要失重掉下去。
感觉要坐麻。
祁念忍不住动动,不经意又碰到顾飒明牛仔裤和硬硬膝盖骨。
祁念有些局促,可除会耍些小心机,他要不装哑,要不无所顾忌。
他还是怕打扰顾飒明,直接笃定却小声地说:“你之前说不喜欢叫你哥哥知道,你也不喜欢这里。”
无论这声“对不起”代表什,都让祁念手瞬间轻轻抖抖,平静木讷表象下,他内心波涛汹涌,紧紧地在收缩跳动。
只要“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从顾飒明口里说出来,就是最重要。
祁念宛如只不太鼓气球,憋着口气,苟延残喘地憋许多年,也撑许多年,如今被人戳开道口子,放出气体,徐徐瘪下来。
可他竟然点也不高兴。
有些什正从祁念身体里流逝,他靠这些才撑过那漫长苟且日子,朝只消句话就能亲眼见到它们开始离他远去。
顾飒明也坐起来,背微弓着,就着他停顿直接说:“现在不提他。”
顾飒明听缓慢撑开眼皮。
哪怕没有顾飒清这通折腾,他也知道昨晚注定难以入睡,去找心理医生都不管用,治标不治本,只有回来跟祁念这个别扭小可怜掰扯清楚。
顾飒明想起脑海里那个小孩影子,脸上肉嘟嘟,跟眼前眼里泛着水光,只有巴掌大小脸祁念其实完全对不上号。
“怎这记仇,嗯?”顾飒明微撑起上身,手里拨弄他胳膊,歪头去瞅他微红眼睛,“敢情说对你好都是你权宜之计而已?”
“那再想想,之前是不是你先挑衅?”
巨大痛苦嵌入皮肉,长进血骨,盘结交错,轰然想要撤走之时,会衍生创造出新痛感,细细密密覆上来。
就在他失神着,仿佛时间都快静止时候,听见顾飒明声音又传来,喟叹般:“不算数是公平起见,因为那时候弟弟也讨厌,也好伤心啊。”
顾飒明边说边起身,就那往旁边床上躺,牛仔裤刮过祁念轻薄睡裤,两条腿还曲放在床外。
祁念不可思议地看他,看出他阖起眼下微微发青,累极样子。
就是谈笑般话里难辨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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