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以最快速度给岳父打个电话,想要告诉他不用寄钱。当然,如果寄也没关系,他可以用航空信寄回去。
然而,电话那端却没有任何回应。他又打过去。这回,岳父女佣接电话。这个懒惰小女佣。她告诉伊万诺夫,老爷出门。去哪儿?不知道,佣人不能打听主人去向。说完,电话被挂掉。
伊万诺夫沉思着回到自己房间。岳父去哪儿?散步去吗?他等下会回来吗?有没有可能,他是去寄钱?如果他真寄钱,他还要还回去吗?岳父向出手大方,寄来肯定是笔巨款;多莉可不是那种用水果糖就能哄到手小女孩,就算给予她渴望温情,接下来也肯定还要花钱,他要不要留下这笔钱以备不时之需?
人欲望真奇怪。刚才他还坚定地想要告诉岳父不必寄钱,知道岳父可能已经把钱寄来时,就开始计划怎花。多古怪心理现象,值得写进小说里探讨番。
伊万诺夫躺在床上,叫前台服务。个女服务员着餐车,送来小碟酱瓜和份煎羊排。羊排只有小块,迷迭香和毫无意义酱料涂鸦占据大半个餐盘。不过这是酒店免费提供晚餐,也没什好挑剔。
伊万诺夫草草地解决晚餐,遁入梦乡。在梦里,他收到岳父寄来五千美元——善良岳父,大笔巨款!有这笔钱,他就不用再吃廉价酒店餐,也不用在进入高级饭店之前,用各种蹩脚借口脱身。他可以像乔森样戴着手套,穿着优雅灰色鞋罩和黑色皮鞋,挽着多莉手臂,去看赛马、歌剧,为她买下橱窗里昂贵珠宝;他可以像从前样尽情地用金钱粉饰形象和尊严。
第二天大早,伊万诺夫就跑去询问前台接待,有没有他信件。没有。他尴尬地摸摸鼻子,回到自己房间。没钱就没办法接近多莉。确可以用温情,但温情也需要金钱包装。他躺倒在床上,跷着腿,打开收音机。无聊天。
第三天,乔森似乎匆忙离去。其实他离开与否,都不再与伊万诺夫有关,他全身心注意力都放在那想象中五千美元上。他越想越觉得自己需要这笔巨款。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忘前天打电话,是为让岳父不要寄钱。他看着头上晶光锃亮灯具,盼望着,渴望着,翘首以盼这笔钱到来。大都市喧腾、迷离、冷酷市声再次把他吞没。
第四天,伊万诺夫对酒店免费餐感到厌倦。女服务员礼貌地提醒他,客房快要到时间,请尽快续房;如果没有续房打算话,清洁工将在明天中午进来收拾屋子。伊万诺夫麻木地点点头——钱怎还没寄来?或者说,根本没寄?他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假装受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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