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跃也躺下来，靠着老猫，用胳膊枕着后脑，他下意识地寻找地球
位置，但那里仍旧只有
片深空。
“你知道那是什
星星？”老猫伸出趾头指向夜空。
“不知道。”
“你应该学过。”
“忘记
。”唐跃脸皮很厚，“学是学过，但你也不看看是哪年哪月事，早
老猫打开气闸室舱门，也走出来，在寒冷稀薄空气中抖抖身上毛发。
它走到唐跃身边，枕着胳膊躺在沙地上，翘起二郎腿。
“测试完成？”唐跃问。
“第十八次模拟测试，
成功地让猎户座二号降落至三千七百米高度。”老猫仰望着夜空，“可惜工作站罢工，正让它重启呢。”
“快成功？”
个年龄超过七十岁老人，都会被家人带到山上丢弃。”老猫解释，“老母亲们会在下着大雪冬天，被自己孩子背上山，然后留在深山中默默等待死亡来临，所以那座山被称作弃母山。”
“还有这种事？”唐跃吃惊，心想这要是发生在推崇孝道中国那还不得千夫所指。
“在生存资源极度缺乏情况下，有组织地舍弃老弱个体，是生物群体为延续下去所采取必要措施。”老猫说，“你想没想过，在弃母山传说中，绝大部分高龄老人，或许都是自愿上山，他们要把资源留给新生孩子——而等孩子们老去，也会自愿上山，为下代降生腾出位置。”
唐跃沉默几秒钟。
“真是个悲伤故事。”
“快成功。”老猫悠悠地晃着腿，“重新梳理遍猎户座控制程序，纠正八百七十三个错误，明天模拟测试们就能让它成功落地。”
“把握有多大？”
老猫朝着银河努努嘴。
“那祝们好运。”唐跃抬起拳头。
“祝们好运。”老猫用拳头与他相碰。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极冷酷还是极温情，是极理性还是极感性。
“这批番茄死去，下批番茄会诞生。”老猫低声说，“每个生命都重若千钧，只有生命才能托举起生命啊。”
唐跃屁股坐下来，眺望远方黑色沙漠，璀璨明亮银河在沙丘背后升起，横跨整个天际，古人传说那是天上大河，但唐跃觉得它更像是漆黑天幕上条曲折参差裂缝，仿佛无底深渊，无数星尘从中坠落。
在地球很难见到这样星空，这让唐跃想起当初在罗布泊沙漠中生起篝火夜晚，他和老王捡来干枯胡杨和骆驼刺，点着围坐着取暖。根据老猫说法，火星上星空与地球上很类似，但也有细微差别，比如说火星天球上找不到北极星那样永远悬挂在北方星星。
唐跃看眼温度计，室外气温已经下降至零下二十摄氏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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