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继莘也没有想到自己扶住的是陆简阳,看他那张好像被抽干了一样惨白如纸的脸,到底是出于人道,扶着的那只手又紧了紧,清冷问:“没事吧。”
“没。”陆简阳主动把胳膊拎出来,免得蹭人一身恶心。江继莘好像刚上完药,鼻梁上有些泛光的透明水渍,散发淡淡清香,掺杂了若有若无的清幽信息素一起散发在空气中。
不知道为什么,陆简阳对他的信息素十分敏感,此刻就好像迷魂药一样,闻后腿一软,猝不及防摔进了对方怀里。
“喂……”江继莘短促唤了声,面对投怀送抱行为脸上浮现出一丝厌烦,但很快他发现,陆简阳是真的站不住了,眉头一紧。“你醒醒。”.
陆简阳感觉有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抱起,抱在怀里,那人的肩膀很厚实,一点都不颠,安稳又舒服。他不受控制的想去接近,迷糊往对方怀里蹭了蹭,真好闻,他这么想着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物理老师上课的时候,发现教室里空了两个座位,不仅是好爱逃课的陆简阳,就连江继莘都不在。一问副班长才知道,两个人都请了病假。
物理老师打着趣说:“没想到这俩人平日里互掐,生起病来倒挺有默契。”
陆简阳换了平日穿的一件休闲棒球服,面色苍白从手术室里出来,年轻护士扶着他,见他面无血色,连唇色都快退净了,乌黑浓密睫毛和眼珠此刻就像墨勾的一样愈发乌黑,担忧问:“你家长呢?怎么又没陪你一起?”
陆简阳虚虚勾了勾唇角。“有事。”
护士将他扶在一边休息位置上,为他端了杯热水来。“你缓缓再走,要不然让家长来接,每次都自己来,太大胆了。”虽然只是临时冰冻腺体,但那股痛楚比起永久也差不了多少,这么小的孩子一个月来一次,在手术里疼的浑身抽搐冷汗都出来了,让人看着就心疼,家长也不管。
江继莘:“……”.
陆简阳再次醒过来时候看见了医院的天花板,江继莘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化验单,
陆简阳点头嗯了声,护士就又回手术室忙去了。
刚才出的冷汗将发梢和睫毛浸透,湿漉漉贴在脖颈上,勉强掩盖住了冰冻腺体留下的痕迹。医院中人来人往,有陪孩子打针的父母,也有陪老人来看病的儿女,还有情侣,老伴儿……陆简阳低垂下眼皮,一个人孤零零在大厅中坐了会儿。唇上血色也没有恢复多少,可那杯水起作用了,没多久就想上厕所。
他站起身拖着沉重脚步一个人往厕所走去,出来时候垂着头,猝不及防和人撞在一起。
这一下并不重,但刚忍受过痛苦的陆简阳身躯虚弱,脚下踉跄差点栽倒,幸好对方扶了一下。
“谢……”陆简阳抬起头,对上那双泛蓝的眼眸,另一个谢字还没出口就硬生生堵在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