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介于失落和苦涩之间
难言滋味涌上心头，楚珩敛回眸光不再看，举步朝前走去。
夜间晚风迎面拂来，饶是穿着厚厚白狐大氅，他还是感觉到
冷，从心底渗出来，缕缕地蔓延到四肢百骸，虽不至于让他通体发寒瑟缩颤抖，但浑身血液却都凉下来。
他喜欢陛下。
尤其回到敬诚殿以后，这种认知越来越清晰。
但是他却不敢说。陛下坐拥大胤九州山河万里，喜欢什
人都不用犹豫迟疑拐弯抹角，直接当地告诉那个人便是，如果陛下不讲，那大概就是无意。所以即使他有满腔喜欢，也还是不能说——如果他将心思挑明，陛下勃然大怒，将他赶走，那楚珩连见到凌烨机会都没有。而姬无月更不能，连来帝都要请旨，遑论到皇帝身边。
车平稳地行驶在宫道上，车前銮铃响过之处，人皆回避，路畅通无阻，两盏茶功夫，问渠阁便到。
凌烨没让人去通传，免得问渠阁掌殿看到楚珩从御驾上下来，万再宣扬出去，反倒不好。他从楚珩怀里拿过手炉，摸下温度，便递给车外祝庚，示意往里头添两块炭。自己盯着楚珩穿好大氅，戴上手套，裹得严严实实方才放他下车。
其实问渠阁到武英殿路不远，走快些，半盏茶时间就到。楚珩不乐意穿这多，但是凌烨却不准。
“你着凉，就没人帮朕看折子，告假二十天欠债还没还上，现在还想接着欠？”
先前从敬诚殿暖阁去后殿用膳时候，皇帝就是这说，现在也样。
内侍声音在耳畔响起，楚珩陡然回过神，才发觉武英殿已经到，殿阶离他只有三步远，就与平日在敬诚殿，御前侍墨和陛下之间距离样。
他低下头，抬脚迈过眼前短短三步，踏上殿阶，楚珩转过身看着自己轻而易举走完路——要是有这简单就好，他想。
明白得太晚，他已经动心，满腔情意覆水难收，可是在敬诚殿里，楚珩和凌烨之间，他曾经无数次以为三步之遥，原来直都是咫
楚珩没法反驳，只得依言照做。
手炉炭已经重新添好，祝庚安排个小内侍提灯送楚珩回去。
凌烨站在原地，凝视着楚珩背影渐渐融进夜色里，身边宫人侍卫静默肃立，问渠阁掌殿已经接到皇帝驾临消息，着急忙慌地领着众人来迎。祝庚在皇帝身边低声提醒句，凌烨方收回视线，转过头踏上问渠阁殿阶。
与此同时，行至宫道拐角楚珩回过头往銮驾方向看眼，灯火煌煌下，问渠阁掌殿毕恭毕敬地迎上前来，引着陛下朝阁内走去，成列侍书女官捧着放书用托盘，亦步亦趋地跟在陛下身后。
果真是来取书，楚珩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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