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却不急着自己先洗，反而吩咐他们先去伺候楚珩。等楚珩进
偏殿，内侍们才发觉明承殿没有楚珩
寝衣，这是陛下第
次带人回明承殿，而且态度十分然，明显是放在心上，内侍们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回来请示高匪。
宫门已经落钥，现在去武英殿里取显然是不行，高公公正犹疑着，就见皇帝拿着封折子从里间走出来，随口问道：“什
事？”
高匪连忙禀遍。
凌烨想也不想便道：“拿套朕新衣服过去。明天叫尚服局过来，给楚珩量身裁衣，以后他内衫料子就依照朕用。”
高匪默默，还是把那句“这不合规矩”给咽回去。
珩抿抿嘴唇，神情不甚自然地偏头朝外看眼，这才注意到马车已经越过崇极门，径直朝靖章宫方向驶去。
他没有多想，回过头问道：“不先去武英殿吗？”
凌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记得
们刚才进宫时候是从哪里走进来吗？”
楚珩微微怔，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走是九重阙正南门，其间有五门道，皇族宗亲行右侧门，公卿大臣走左侧门，正中那道门，是帝后御道。
方才他们回来时候，阙楼灯火辉煌，丹凤正门大开，皇帝牵着他手就这坦坦荡荡地从汉白玉石铺就御道上走进来。
内侍诚惶诚恐地走。凌烨敲敲手中折子，问道：“什时候送来？”
“今天晚上，陛下出宫后，大理寺卿递上来。”高匪恭声道：“嘉勇侯世子徐劭昨日晚上在宣平街被永安侯府人给打，这不，千秋朝宴都没能来。嘉勇侯徐遨心存怒气，偏偏又在朝宴上见着没事人样永安侯世子萧高旻，嘉勇侯气不过，宫宴结束后就直接去大理寺，将永安侯世子给告，要大理寺卿明天早依法严办。他们双方都在八议之列，大理寺卿两头为难，不敢做主，在宫门落钥前把急折递进来，想请陛下定夺。”①
“八议，是？”凌烨重复遍这两个字，静默片刻后，转过头朝偏殿方向看眼，眼底浮现浅浅笑意，面上却只冷哼声，将折子扔到高匪怀里，说
仿佛是在予他确认，凌烨倾身靠近，附在他耳畔，低着声音缓缓道：“皇后殿下怎可以去武英殿？”
楚珩脸刷地下就红，心跳重重漏拍，连忙别过脸去，眼睛再不看向凌烨。
车驾在寂静宫道上驰行，穿过靖章宫前廷，直到帝王寝宫明承殿才停下。
高公公笑呵呵地站在门前等着，对楚珩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脸上笑容更深，领着内侍挑起帘栊将两个人迎进去。
夜色深重，已是子时初，偏殿里早已备好热水，宫人们上前先服侍皇帝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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