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颜沧蓦地睁大眼睛，咬着牙艰难道，“你可想好
，真点这个头，日后云非公子和您
父子情分恐怕就彻底断在这……”
颜懋绷直肩颈微微晃
下，脸上依旧没什
表情，他沉默良晌，垂下眼睛说：“这样……也好。”
也许是腊月天太冷，颜懋声音似乎都被寒气浸染，带些几不可查凄惶。
桌案上摊开折子白纸黑字，是大理寺卿昨晚呈上去，“四十杖旁”，皇帝御笔朱批，落下
直到捧着百两银子出敬诚殿门，大理寺丞都还是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他狠狠掐自己把，让混沌脑子清明些，回想着方才事，再看着这纹银时，只觉得分外烫手。
他是向楚珩收罚金，这没错，现在也确实收到，可关键是——
这是陛下钱啊！
武英殿里不是说御前侍墨很不受陛下待见吗？可方才拿钱时候，陛下心情分明很好，而且还说自己“代收楚珩判令”。依照大胤律，凡出自大理寺判令，必须交由本人，只有夫妻才能为彼此代收。
——似乎有哪里奇奇怪怪。
地正说着，就见外头忽然来个天子影卫。影卫并不多解释，颔首致意后，直接带走大理寺丞。
留下武英殿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
沿着宫道直向前，直到踏过崇极门，进到靖章宫地界，大理寺丞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在往御前去。他以为影卫只是带他来找楚珩，殿前例行检查过后，就垂眸敛目地闷头继续跟着走，谁知进门，抬眼就看见身玄金龙袍人端坐在书案后。
大理寺丞脑子里“刷”地片空白，直接愣在当场。
大理寺丞灵光闪，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什，又好像没有。
*
彼时皇城另端，颜懋坐在尚书台内厅里，看着案上本摊开奏折，久久没有言语。
颜沧在旁急得要上火，在内厅来回走几圈，忍不住劝道：“相爷，陛下让人将批过折子再送回尚书台来，喻意已经很明显，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天子影卫就在外头等着，只要您说个‘不’——”
颜懋忽然抬手，硬生生地打断颜沧话：“不用，让影卫送去大理寺吧。”
皇帝说：“判令带来吗？”
大理寺丞猛然回过神来，扑通声跪在地毯上，连连磕头行礼。他不过个六品官，别说像现在这样单独面圣，平日里连列席大朝会资格都没有。心怦怦通乱跳，又是紧张又是激动，颤着手捧着那张纸时间连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道平身，又随口勉励几句。
高公公上前接过令纸呈到御案上，凌烨看遍，微微笑笑，“罚银百两，行吧。”
然后转头示意高公公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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