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侯怎还跪着?朕去换身衣裳,让楚侯久等,可别再对朕生出什意见才好。”
皇帝这话说莫名其妙,楚弘敏锐地捕捉到个“再”字,他右眼皮跳几跳,面上沉着谦恭道:“陛下折煞臣,臣万万不敢。”
“是,”皇帝慢条斯理地喝口茶,抬起眼帘淡笑道:“不见得吧?”
钟平侯才刚刚起身,闻言膝盖弯又跪回去,言辞恳切道:“陛下明鉴!臣绝无此心!”
皇帝不置可否,问道:“你今早没见到楚珩吧?”
凌启容色平静,从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福祸征兆,这位影卫首领历来都是这副情态,可钟平侯楚弘心里却无端突,陡然生出股不祥预感。
他在朝中向稳妥谨慎,若说错处,似乎也只有在御前任职次子楚珩可能会牵连到他。想起这个儿子,钟平侯心里便是派复杂。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子两个当真八字相冲,这是楚珩归家第年,也是钟平侯过得最为糟心个年节。昨晚楚珩那番话弄得家族年夜饭不欢而散,今早在太极殿也没见到他人影——元旦朝贺都敢缺席,也不知道是谁给他这个胆子,往小说是没规没矩有失仪礼,往大讲,便是目无君上大不敬,说不准凌启就是为此而来。
钟平侯揣度路,行至敬诚殿正殿时,已经做好准备扛下楚珩所犯之错。
他因此没有站着等,走到殿中直接跪下行礼,却迟迟不见皇帝圣驾,四周影卫内侍如同尊尊静默雕像,面无表情地肃立在两侧,这让钟平侯愈发肯定此行是祸非福。
钟平侯咬咬牙,楚珩毕竟是他儿子,此子无缘无故缺席元旦大朝贺,那可不就是楚家对陛下有意见?
钟平侯心中郁郁,连忙道:“犬子不肖无礼,不堪大用,难当御前侍墨之责,难承太庙侍祠之荣,实在有负陛下深恩,皆是臣教子不严之过,臣实在未能料到竖子放肆如斯,居然连……”
皇帝放下杯子,打断他话,倏然道:“因为朕让他去教太子习字。”
钟平侯愣下,时间没反应过
内殿里,凌烨正在换衣裳。天子衮服繁复隆重,穿脱都要耗时许久,可他却没让宫女内侍近前伺候,自己逐个逐件儿地解着衣帛佩饰。
高公公就在旁笑眯眯地看着,也不催促,只吩咐人多提几个熏笼过来,免得凉着陛下。
就这过将近半个时辰,龙袍终于换好,凌烨又吃盏茶,这才不紧不慢地抬脚去正殿。
钟平侯楚弘是朝中有头有脸人物,经历过不少风浪,但被皇帝这赤裸裸地晾着还是头回,哪怕平日再临危不乱,时间久,也难免心生忐忑。他跪膝盖酸疼,脊背上凝层细密冷汗。
皇帝姗姗来迟,摆手示意他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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