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间,各部臣子分批候着,等着皇帝召见。初秋天热,里间门未关,只用道宫纱作隔断。内侍们奉上香饮点心,放在冰鉴旁桌子上,供外间候旨臣工们取用。
面圣是个战兢紧张事儿,寻常时候,除非是亲近重臣,否则少有人能心大到在御前吃东西。不过今天却不同寻常,时不时地就有*员往食桌前溜圈,或取角点心,或斟半盏香饮,再在冰鉴前站站,借着这短暂功夫,就能自
……
趁着谢统领不在,楚珩拿御前当值令牌,便往靖章宫去。临走前,被群人约好傍晚散值后,要去大校场给他们找场子,尤其南殿丢尊严和面子,得次性全找回来。
“……”
靖章宫。
东君接连几日未曾现身,再出现又穿回那身天子近卫衣裳,乌发高束,蹀躞扎腰,活脱脱个称职御前侍墨。
酒赔罪行吧,想去哪儿吃?”
“真?”
“地方随你挑。”
东君请酒,这真够吹整年!陆稷转念想,大乘境跟近三年同僚,还是勾肩搭背好兄弟!他顿时快活得飘飘然,“嘿嘿嘿”地傻乐起来。
楚珩好笑地白眼,踢踢他脚尖:“起来,还蹲这数蚂蚁?”
就是……不太相谐。
从前楚珩在御前侍奉,他个花瓶,没什拿得出手本事,被陛下金口玉言破格提拔来,大家都觉得他运气好,能到敬诚殿是他修来福分。可现在,楚珩摇身变成漓山东君,换姬无月穿着这身近卫衣裳,在御前伺候笔墨……怎看怎觉得怪。
其实论理,东君担着御前侍墨之职,领着靖章宫俸禄,他确实能来也该来,而且以前几年不都是这样过来吗?
可道理归道理,个大乘境在这温和无害地杵着,从殿前值守宫阙侍卫,到殿内参政议事臣工,都难以良好适应,视线时不时地就想往他身上瞄。
尤其殿里面圣文官武将,这些天朝中事务繁多,内乱平叛、抵御外敌、前线粮草战备、逆贼罪犯刑审、澜江澄水分流工事、战后抚民安民政策、涉逆世家著族处置……条条件件都需要各台部府司拟出章程,御前禀奏,再拿到大朝会上议定。
“嗯……”陆稷脸突然皱成团,“腿麻。”
楚珩无言,嫌弃地递给他只手,拉他起来。
听东君要请他吃酒,在场其他群人不太乐意,围过来,几句话功夫,大家就又回到从前,“瞒个武英殿,不能只请陆稷啊!”
“……”全是欠债。
陆稷这头个占便宜也跟着瞎起哄,喜着喜着又忽然有些愁,颖海城遭场大灾,苏朗和星珲在颖海平叛未归;云非已经离开两年,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何时能再相聚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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