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还不到城门?
庆国公骑在马上焦急地盘算着路程,扬鞭狠抽马腹,快些!再快些!
他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乌云蔽月,风呼呼地从耳畔过去,就快要到通往城门官道,庆国公他心中微定,路上迎着风骑马狂奔,却出身冷汗,后脊衣裳已经湿透,黏嗒嗒贴在背上。庆国公擦把额角,急促道:“华斌,回府后什都不用管,你立刻带着你弟弟从地下暗道……”
他们从小路跃上主道,远方城门角楼隐隐现在庆国公眼底,那是“生”希望!但他没说完话却突兀地卡在嗓子眼里——
数具被乱箭穿透射死尸体连同马匹起横陈在主路上,血汩汩地往下淌着,聚成条小溪流到庆国公奔腾马蹄下。
大吼着指挥军士防守。
但显然为时已晚。
他们怎都没有料到敌军竟会在中秋当晚前来奔袭。帝都犒军事,澜江两岸都听说,中州营那边鼓舞欢庆,阵仗很大,且斥候也探过,绝非是作伪。敬王宛州军这边,虽稍稍得松快,但也仍存着警惕之心。
可眼下,中州营乃是给他们来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边大军庆中秋,边分出批轻骑精锐,悄悄地绕到战备后方突袭。澹川地处宛州腹地,与云州相近,这奔袭显然不是两天就能到,中间竟未曾听过半点风声。不用细想都能猜出,定是宛州那几个摇摆不定、置身事外世家望族搭把手,保不齐还有从前附和着敬王,如今眼见大势已去,赶忙向帝都那边认罪投诚,求个将功折罪机会,好歹能免死。
其中关窍庆国公当然也能想通,求生机会对澹川颜氏早已不复存在,他们跟敬王身边那些鞍前马后铁杆没有多大区别,皇帝不会有丝毫怜悯。
他目眦欲裂,猛地拉缰勒马,差点从鞍座上被甩下去,高亢嘶鸣声
这场奔袭来得突然,澹川守将许多都被敬王抽调去前线,码头这边没料想过会出事,留人本就不多,眼下仓促应对,很快就现出败势。
庆国公又惊又急又惧,满头大汗,在家将掩护下,连忙扯着颜华斌离开。
他知道今日大抵就是庆国公府绝期,再不走再不安排,恐怕就来不及。
澹川多水,水路繁复且地势多变,这处运输军备码头虽四通八达,来去小道极多,但却处在城外,离城门还有着不短距离,混乱发生第时间,已有人赶去府里报信。庆国公带着颜华斌择侧边条偏僻小道退走,逐渐脱离战场,他心知码头那边撑不许久,只能借着复杂地形抄最近路回府。
明明还是中秋,秋老虎余热尚在,可今晚上风却仿佛没有半点温度,吹在在穷途末路上,只剩下冷冽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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