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啊?“根本不在乎”,“不在意他死活”?
可这好像也怪不到秦烬头上,那时候不仅骗过他,连自己也欺骗,是真觉得自己不会也不该再在乎。
确……好像这每句,全部都是自己在他病床前亲口说出来狠话。
为数不多时间里,确实要就是对着他沉默发呆,要就是捡什难听骂什,有次还半夜冲到他病房去扇他几个大耳瓜子。
然而又并不知道他其实都能听到能感觉到啊!
“其他,什都没有。”
睁大眼,已然完全说不出话来,四肢发冷。
“但唯独每次你来,都能听到。”
“你共来过三十七次,每次都记得。”
“虽然你说不想醒。”他哑声道,“但那时还在想,如果还能有次机会,用仅剩时间求你原谅,把所有能给都给你,虽然知道你根本不在乎,你甚至已经不在意是死是活。”
?”
回过去揪住他衣领,急迫地问:“意思是,你什时候开始恢复意识?”
“所有医生都跟说你已经处于彻底昏迷植物状态,那你怎醒?躺三年,你像睡觉,突然就醒吗啊?”
秦烬在质问下彻彻底底地愣愣,死死盯着他,绝对注意到他表情像裂开条深深龟口那样濒临溃散崩塌。
拔高声音:“到底什时候?你说啊!”
这三年来,在还没有接到那通来自医院告诉秦烬突然苏醒电话之前,总以为在迎来这段失败惨烈感情后光明新生。
早晚会摆脱他带给任何影响,在某个顺其自然时刻,把过去彻底翻篇,将他存在覆盖清除掉。
但他……他才是被囚困在原地动也不能动那个人。
那笔笔J.C没在暗处投资,无数悄无声息筹谋计算,最后变成条康庄大道铺在面前,可他竟然说他不后悔。
事到如今,他竟然说当年那做,他从来没有
“躺在那儿,只要清醒着,就直在想你,直想,想很多种办法,怎才能接近你。”
“有时候听你骂,都很高兴。”他说,“你尽管骂吧,你最好……永远也不要放过。”
头脑空白,浑身都在发抖。
那该是种什感觉?灵魂被困在个没法移动看不见光亮黑色棺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法想象,也想象不出来。
这次,秦烬沉默很长、很长时间。
然后,他终于缓缓开口。
“不知道多久。”他低声道,“也许很多天,也许很多年,感觉……”
他用种极度荒凉声音平静地陈述着——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过去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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