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孟野瞬间又来精神:“什?”
“下午中奖。”怕吵醒英姐,也不习惯说谎,庄绍把声音放低,“去商场帮师太买笔,正好撞上他们周年庆,不小心中个二等奖。”
“奖品是?”
“电
“为什?”
“本来就不是长项,再说怕又摔。”
两年多次伤病给他造成严重心理阴影,今天下午摔出跑道时候那种感觉瞬间回来,让他变得束手束脚。可这些话他不敢告诉教练,因为老杨对他寄予厚望,不敢告诉队友,怕影响队里士气。
面对庄绍就不同。
孟野对庄绍完全信任,愿意把胆小、多愁善感那面露出来,就像小动物亮出脆弱肚皮。
“摔得怎样?”庄绍直接打断他。
“喔,没什大不。”孟野在那边找卫生纸,动静窸窸窣窣,“膝盖摔破皮,已经没事。”
庄绍背松,靠到前台边,“嗯,接着说。”
找到卫生纸,孟野擤擤鼻涕:“冲刺之前摔,小组最后名……100米也没出线,这回完蛋,庄绍,你说怎这寸啊,要是躲开点后面人就什事也没有,眼瞧着能拿名次,这下全没。”
十七岁男生哪个像他说话这坦诚?讨厌失败,敢于承认自己对名次渴望,但不埋怨别人,他真是个瑰宝。
认识以来孟野打过架、骂过脏话,跟同学较过劲,唯独没在别人面前哭过。以至于庄绍听到他哭,心脏停跳拍。
“怎?”
哭声暂止,孟野带点埋怨,嘶哑地开口:“你他妈别问行。”
庄绍只好沉默。
他这种哭法跟其他人不太样。别人哭大概分两种,种是伤心难过,种是害怕恐惧。他哭像是弹簧压久失去力气,你能从里面听出委屈,但更多是自责和不甘。
“你说呢?”
庄绍想想:“比赛事不懂。”
孟野不大高兴,沉默会儿。
庄绍说:“有件事忘告诉你。”
“好事坏事?”
庄绍握着电话,从黑漆漆前台望眼月光朦胧马路,感觉自己还真有点想他。
“嗯。”
“就嗯?”
“不是还有两项,”庄绍说,“记得你报四项。”
“就你记性好。”孟野又揉揉鼻尖,支支吾吾,“八百不想跑。”
百分之九十九时间孟野都是要强,小太阳样,乐意把光分给身边所有人,只有百分之时间他是脆弱。
但就是这百分之,他脆弱得让你难受,让你心疼。
大概两三分钟后他慢慢停下,庄绍松口气。
“现在可以说吗?”
“摔倒。”孟野开口又带上哭腔,但侥幸忍住,“1500米预赛,冲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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