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珂嘴角微抬:“怎,他凶过你?”
她却爽利否认:“那倒没有,不过他以前在们国际部住过院,这你知道吧。”
就是出事那段时间。
“有同学在那边轮勤,据说他刚醒那几天接受不现实,动不动就在病房里摔东西砸杯子,弄得医生护士谁也不敢进去。”
“没有人能轻易接受失忆现实。”宋珂温声。
宋珂笑:“恐怕不是不习惯,是不适合。”这衣服是他昨天刚买,价格高昂到超出平时消费水准。
“哪有?适合适合,特别精神。”
浅灰色高领毛衣打底,外面套上麻灰中长款风衣,深深浅浅灰,明明是很朴素打扮,却衬得他清峻挺拔,尤其是颈项到肩膀那段,线条瘦削优美,气质卓然不俗。
“晚上有约?”
“嗯。”
可是不由自主地走进那家奢侈品店。
不止是店员,里面陈列都换不知几拨,只有烫金Logo还醒目地贴在门额。
进去后他缩手缩脚地挑双鞋,问价格,贵得咂舌。可店员营销话术得,翻来覆去地劝他买单,会儿说“您穿着简直是咱们家活招牌”,会儿说“今天正好有折扣,错过只能再等年”。
无奈,他乖乖结账。刷卡时才发现,所谓折扣也不过95折,倒是包装讲究又华贵,让人看便知价值不菲。
从前陈觉就是这样冤大头吧?
护士却努努嘴,否定地把头摇:“这你就搞错。陈总不是接受不不记得,是接受不他妈离世。说来也真奇怪,明明都是近三年事,为什他记得他爸死,就偏不记得……听说那还是他继母,想想陈总也真是重情重义,继母都看得这重。”
她说这些宋珂当然知道,只是已经许久未曾想起。经人重新提,记忆排山倒海样袭来。
护士走后他独自留在病房中,收拾好行李包就摆在旁。久久回神,看见脚上那双新鞋,心头忽地痛,很快默不作声地换下来。
不要这样,宋珂,你答应过陈念,永远不要让他想起。
枯坐到黄昏,暖气吹得人昏昏欲睡。他抱膝安静地等,
护士戏谑地喔声:“又是陈小姐吧?”
宋珂淡笑:“不是陈小姐,是陈先生。”
“陈总啊……”
副不敢造次表情。
“有点怵他。”
宋珂不习惯这样张扬,正好用卡里积分换得个保温杯,又送个纸袋,就顺理成章地扔掉附加价值极高购物袋。
时间还早,他又逛到三楼订个蛋糕,将近九点才踩着月光回医院。
那晚夜无梦。
翌日早上护士最后次来替他检查伤口,推门进来时眼前忽地亮。
“哟呵,看你穿病号服看久,猛地换打扮都有点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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