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大
“尊敬各位领导,是本市名普通出租车司机,有件人命关天事情想跟各位领导反映。上个月23号晚上十点多,在xx路亲眼看到场车祸,辆黑色奥迪撞倒名xx中学女学生,肇事司机不仅没有及时抢救还对她进行二次伤害,奥迪总共起码撞她三次。当时天色很暗,车牌没看清楚,但是敢肯定被抓不是那个司机,敢拿人格担保。对方大概米七五到米八个头,很瘦,右腿有残疾……”
信写得语无伦次,里面还有很多错别字,因为爸爸文化程度不高。末尾那段纸被泪水打湿,不是宋珂。
“普通家庭培养个学生不容易,希望各位领导能够替枉死学生伸张正义,尽快把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宋珂直都不知道,爸爸是以什样心情写下这些字,又为什没有去警察局报案。或许爸爸早就去过,没用,也就没有告诉宋珂。
可他猜得到,爸爸有多悔恨,恨自己那天没有挺身而出救下学生。
双眼通红,“她死吗?”
宋光远不让他再问,只是说:“爸爸是个没用人,你不要学爸爸,以后遇到这种事定要第时间站出来。”
宋珂只好不再问,那晚却怎也睡不着。
第二天学校里就有流言,说有个初二女生回家路上被人撞死,开车本来想逃跑,后来大概知道跑不掉,所以事后又回到现场投案自首。之后段时间宋光远想办法打听过,也把车开到派出所附近蹲守过,回到家,吃不下也睡不着。
宋珂问:“发生什事?”
宋珂曾悄悄去过那名女同学丧葬酒席,筵席间有人吹拉弹奏,在场人有说有笑吃吃喝喝,跟红事样热闹。
真有人像爸爸样放不下这件事吗?他不禁怀疑。可没等离开筵席,就听见几个亲戚模样人议论,说孩子妈妈出事以后已经割两次腕,家人日夜看着才没让她想到去死办法。
个说:“再生个吧。”
另个说:“再生也不是这个娃娃。”
是啊,谁也救不回这个。
不知道为什,从那晚开始阴云来到他们这个贫寒家,迟迟不肯离开。爸爸烤着火,脸色难看又悔恨:“警察抓到不是那个人。”
“什?”
爸爸仍然只是这样句:“警察抓到不是那个人。”
他始终记得那根拐杖,可是据女孩父母说,凶手腿脚没有任何不便。
宋珂接连做好几天噩梦,然后慢慢地放下这件事。可是爸爸没有放下,他从那时开始总是只出半天车,另外半天去干什不肯说。宋珂很担心爸爸,可是连事情都弄不清楚,只能趁爸爸不在时候偷偷打开他抽屉,看到里面大堆尚未寄出匿名上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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