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调子冷冷:“什话。”
他默会儿,转向旁瞠目结舌钟文亭:“那个,你们聊完吗?聊完就走吧,再晚不好打车。”
说完几乎灵魂出窍,因为自己也意识到这是怎样蠢话。
陈觉察觉不对,轻轻拧起眉:“你怎,哪不舒服?”
他说:“没有啊,就是有话想跟你说。”
钟文亭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嗓音轻盈犹如撒娇。宋珂听得头痛,咬牙站直身体,半晌才把自己状态调整好。
至少今晚不要……
不要把陈觉让给任何人。
他心里会儿是过去,会儿又是现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情绪已经失控。
推开房门刹那吓得钟文亭差点跳起来:“你——你从哪冒出来?!”
平时没见你对那些盆栽表示出什兴趣。”
辛辣火锅咕嘟嘟冒泡,热气熏得人睁不开眼。宋珂只顾吃饭,头也不抬地说:“你那些盆栽养得实在没有观赏价值,不如种点生菜小葱,起码还能当盘菜。”
程逸安轻叹声,表情怅然若失:“不是养得不好,是你不懂得生活情调。要是陈觉没走就好,他也跟样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去年还送盆顶名贵君子兰。这小子……好好怎说退股就退股呢,真不讲义气。”
宋珂被烟呛得直想流泪,却握着筷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君子兰都被你养成豆芽,还说顶名贵呢。”
程逸安不再开口,只是看着他,无言地看着他。
来
宋珂被喊得神情愈发恍惚,说句“打扰你们”就停在房门口,许久才想起来对钟文亭解释:“喔,刚才在里面睡着,抱歉,忘和你打招呼。”
客厅陷入片寂静,钟文亭时半刻反应不过来。陈觉半靠在沙发上,双眼直直地审视着他。他被盯得发怵,脑子混沌,可还傻傻地给自己打气:敌不动,不动。敌不动,不动。
“不想被人误会还出来做什?”
“呃,屋里太闷。”
非常苍白无力解释,说完喉咙就干得要命,“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说陈觉。”
那天聚会他破天荒喝多,没跟任何人打招呼,默不做声地跑回园区西门。那小片地方都被他翻遍,指甲缝翻得全是泥,浑身上下脏兮兮。
直找到深夜,才胡乱擦把脸往家走。边走边恍惚地想,再也找不到,戒指,陈觉,再也找不到。
可是今天老天爷打个盹,又给他次机会,让他重新见到这两枚戒指。他蹲在床边近乎贪婪地盯着它们,额头阵烫过阵。
就像是水中月影,摆件拿起来戒指就在里面轻轻摇晃,波纹样铂金链泛起涟漪。
外面谈笑忽然又开始,原来时间根本才过去半小时,只是他觉得度日如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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