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宋珂就只是说句:“幸好他走。”却令陈觉难受。
分不清哪个部位疼,也许哪都疼。他用手背盖着额头,盯窗外很久才挣扎着爬起来,打开电脑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看合同,回邮件,随便什都好。能为睿言再做点事,为宋珂再做点事,随便什都好。
后来雨渐渐小,另外两人结伴离开。
顺路将秦彬凯送回家,分别时宋珂没忘记表示感谢:“今天谢谢你寿司,改天有空再回请。”
本来也只是客套句,没想到秦彬凯居然爽快地答应:“好啊,那就等你电话,回见。”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下自行车棚。他撑着沙发扶手站会儿,被雨打湿外套阵阵钻心凉,半晌才支持不住坐下,后背松松垮垮地靠在沙发上。
其实不光他跟宋珂,很多改变都是不知不觉。
以往夏天炎热而闲散,没有这多雨。别墅花园里那张躺椅,晚间他常常躺在上面乘凉,旁边摆上移动风扇,既能驱蚊又吹得人很凉爽。
那个时候他心无挂碍,活得很潇洒。父亲整天不着家,偶尔倒也知道给他打个电话,训斥他几句。继母喜欢窝在书房做喜欢事,有时候是翻译首散文诗,有时候是听外文电台,跟着轻轻地哼歌。妹妹比现在更娇气也更活泼,没完没地给自己染头发,又要漂又要上色,工序相当冗长。染到半夜还染不完,她就到阳台喊他:“哥!你来帮看看上色没有,没戴隐形眼镜看不清。”他却在下面装作听不见,味地睡他大觉。
他和妹妹是不剩什亲人。
回到小区都好晚。
把车停好后他撑着陈觉伞往家走,半路上抬起头,远远地往隔壁房间望。黑漆漆没有人,没有灯,看好会儿才想来,陈觉已经搬走。
上楼后把伞用水浸透,在阳台找块地方撑开来晾,因为据说这样子晾过伞没有褶,跟新样。
结果因为雨声
可他曾有过个完整家,最重要是,有过宋珂。那三年他们几乎天24小时都在起,奇怪是从来也不觉得腻。
当然也会吵,偶尔也会吵得不可开交,但大多睡觉就忘。有回加完班晚上去打球,回家路上他硬要背宋珂,宋珂不知道为什忽然生他气,踹他小腿,喊他滚远点。
他没有为此发火,因为知道宋珂让他滚是气话,气过还是要起回家。
那天晚上宋珂穿着宽宽大大白T恤,背着球拍,甩开他匆匆地走进夜色里。偌大个球场仿佛就只有那个瘦削背影,那高那瘦,他紧紧地盯着,不远不近地跟着,心里是踏实。
那是他宋珂,是他要用辈子去呵护人,也是永远不会离开他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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