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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画枝粉荷,溪水中便被碧叶荷花填满,他画片扁舟,小舟破开碧叶在水面摇摇晃晃,条蛟龙从他笔下跃出,蛟龙太过庞大,小小溪流根本容不下。
那人随手撇,便将溪流改成湖泊,蛟龙窜入湖面,又从湖面飞腾而起,惊起数丈波涛……
钟应目光凝凝。
那人手指捏着是……春秋笔。
而山河卷便随便扔在边,在水中起起伏伏漂着。
典籍遮住两人面容,君不意垂首,在钟应唇上蜻蜓点水碰两下,这才若无其事转头:“这样放心吗?”
钟应摸摸脸:“放心。”
君不意眸光落满星辰:“也放心……”
钟应跃起身子,朝着君不意挥手,边揉着肩膀,边离开藏书阁。
他确待闷,但是离君不意后,钟应对四周景致陡然失去兴趣,兴致缺缺乱晃。
宗实在太过广阔,两人逛快半个月,都没有走完圈。
君不意对太宗藏书阁典籍极有兴趣,两人便在藏书阁蹲几天。
君不意靠着窗棂,在光线下翻看典籍时,钟应便用书盖住脸睡大觉。钟应从来不是看书料,但是君不意能陪他在太宗中来来去去,钟应也能陪着君不意在空寂藏书阁消耗时间。
明媚光线落在两人交叠衣袂上,岁月静好。
书籍从脸上滑下,被钟应接住,钟应揉揉眼睛,回首望去。
这人是谁?钟应心情微妙极,心中隐约闪过个念头。
恰在这时,碧叶荷花,片扁舟,湖泊蛟龙消失,那人捞起山河卷,品口酒,回首上岸。
衣袍湿大半,那人干脆扯扯,露出线胸膛来。他似乎早就发现钟应到来,不怎在意抬头。
这次,钟应看清楚他面容。
眉眼疏朗,如清风朗月入怀。
不知道走到哪里,钟应来到处全然陌生山谷。
水声传来,钟应看到条潺潺溪流。溪水堪堪没过腰部,清澈见底,几片荷叶上摆着酒壶,酒水清香,引来游鱼窜来窜去。
溪水中立着人,穿着太宗道袍,腰身浸在水里,头墨色长发披散而下,在流水中渲染。
钟应微愣,不仅没有避开,反而抬步走去。
离得近,钟应发现那人在作画,修长手指提着只笔,笔尖沾沾溪水,便在空中大开大合作画。
他睡前,君不意身侧才堆两三本典籍,如今身侧堆放厚厚五六叠。
……以君不意过目不忘本事,钟应毫不怀疑,这是他个白天看完。
钟应伸个懒腰,君不意抬眸,推推钟应手:“你出去走走吧。”
“走?”钟应攀住君不意肩膀,嬉笑,“把你个小妖精放这里,哪里放心?”
君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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