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前夕他接到谈默
电话。
谈默说，打工太忙，放假可能回不去。
“但是——”肖嘉映握紧手机，强迫自己声音正常，“知道
，那你注意身体。”
挂断电话，肖嘉映披着毯子蜷缩在沙发角落，手里键盘怎
也敲不下去。
窗外大雪皑皑。
肖嘉映走在他身后，不像他家长，像是件被他落在身后行李。
车来。
谈默对他说再见。肖嘉映拿出成熟态度，也挥挥手。
“拜拜。”
“到来电话。”
“要，
要。”
谈默意思可能是，他本人去上大学，就留下熊陪伴肖嘉映。起码肖嘉映是这理解。
有些家长会长途跋涉把孩子送到学校去，肖嘉映也想过这做，但谈默不让。他连肖嘉映送到火车站都不同意。
“没必要。”
性格不拖泥带水，酷得很。
还有药店买营养品。拿回家，没有高压锅，牛肉炖两个多小时才烂。
边炖，他边在灶火边出神。
直到凌晨谈默也还是没回来。肖嘉映把牛肉盛好放到客厅，上面贴张手写便签：【小孩要注意身体】
二十多天后，到谈默该出发日子。
他没像其他人样带很多东西，全副身家就个24寸行李箱，那就是他除肖嘉映以外全世界。
整整半年谈默次都没回来过，当然这是正常。
开始电话很频繁，差不多每周他都会主动打来两三次。但相隔太远，共同话题太少，说着说着往往就空白。
后来慢慢，不知不觉间温水煮青蛙，肖嘉映都不知道是从哪个月开始电话变少。从最初每周两三通变成每周通、半
车拐过路口，肖嘉映蹲下来，抱着膝盖很长时间动不动。
小区许多人经过他身边，有人停下来问他怎，是不是不舒服。他摇头，总觉得遗憾，刚才没有再跟谈默多说几句话。
大学第年，眨眼功夫。
不确定回归现实契机哪天会来。肖嘉映像普通人那样朝九晚六，偶尔加班，自己做饭，等待时间将自己带回，却又希望第二天睁开眼，时间已经跳到谈默大学毕业。
然而不是这样，时间确在跳跃，落点却是冬天。
肖嘉映缓慢点点头。
票买是卧铺，而且是上铺，想必睡着不会太舒服。肖嘉映给他准备零食。
送他出门时候肖嘉映后面换鞋，谈默就在门外等，目光仔细地掠过这个家每个角落，直到肖嘉映出来才收回。
“走吧。”
他自己拎箱子。
“熊你要带走吧？”
看到床头摆那只破破烂烂棕熊，肖嘉映回过头来问。
“送你。”
“那重要东西，你送给？”
肖嘉映错愕地望着他，他头也不抬，只是淡声：“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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