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被提调问话了。
朝慕云起身拢衣:“我先过去,旁事回来再说。”
厚九泓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病歪歪的样子:“你行么?撑不住了认个怂不丢人,人家可
‘刷’一声,厚九泓抖出印着二人手印的契纸,拍的啪啪响,“你看清楚了,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
朝慕云云淡风轻:“你可将雇用小厮的花费折算成本,加到里面。”
厚九泓:……
他做这张契纸,本来只是不想被白白占便宜,病秧子使唤了他那么多次,他坑一回怎么了?现在感觉怎么都是亏,他付出了大量时间,大量精力,要是病秧子真的死了,收不回本,岂不亏大了?可要照顾病秧子,继续往里投钱投精力,还是亏,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病秧子就是故意的,黑肚皮,一肚子坏水!
行迳,小姑娘见了当然要离远些。
他眉目淡淡:“见过巩大人了?”
厚九泓:“你怎么知道!”
“熏香,”朝慕云指了指他衣服,“非是佛堂檀香,只昨日在巩大人身边闻到过。”
厚九泓闻了闻自己袖子,还真有:“要不说这官家大人们用的东西就是好呢……”他一屁股坐到桌边,“咱们这位巩大人,可真是勤勉,一大早醒了就开始干活,嫌疑人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拎过去问话,头一个叫的就是刚刚的小姑娘,一会儿就该轮到你了,你可吃快点。”
沉没成本的造成,向来对主观决策影响巨大。
朝慕云眉目舒展,根本不怕厚九泓的凶相:“让你查的东西,可有结果了?”
“村口的驴拉磨晚上都要休息的,就这么点时间,够干什么的,病秧子你不要太过分!”厚九泓哼唧完,抱了胳膊,“不过九爷是谁,当然有所得,薛谈奇永年的关系不行,巩大人一早提调嫌犯,我还没来的及同他们吵架,不知道,别的么,稍微有了点,比如前天所有人一起拉肚子这个事,其实是山上一种野草,略带毒性,这几天时不时下雨,溪水水位高了,淹了一小片,水浸过毒草,顺着流下来,可不就让寺里人遭了?倒不是饭菜的问题……”
“……有个事真叫你猜着了,死者死亡时间并非丑时,而是寅时,母女俩前后脚死的,更具体的时间仵作那边没记,黄氏中的毒么,只说是剧毒,辨不出到底是什么,还有冷春娇胸口刀刃角度……”
朝慕云认真听着,等厚九泓说完,不待仔细分析,房门被皂吏敲响,言巩大人有请。
话音还未落,就见朝慕云放下筷子,把空碗往前一推。
厚九泓眯了眼:“你让我给你收拾?”
朝慕云把空空的茶盏也往前推了推:“还要热茶。”
厚九泓怒了:“别蹬鼻子上脸,我不是你的小厮!”
“哦,”朝慕云云淡风轻,“那你可以给我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