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痛,也说不上轻松——还没拥有就失去,滋味总是苦。
松开她,说,徐小姐,新婚快乐,祝你幸福,永远。
始终感谢她。
但最终没能喊出那声妈。
她眼角分明带着泪。
坐在正对面女人是高凯亲妹妹,在照片里见过。高凯本来就比妈小,他妹妹更是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样子。
“刚刚就想问,这位是……?”她歪着头看着,带着不做作娇俏。
端起酒杯站起身,在高凯介绍“这就是韵韵孩子,叫小山,以后和们就是家人”时候,演技拙劣地模仿起裴雁来,僵硬地挤出个笑,故作落落大方姿态,然后和二位新人碰碰杯。
酒杯撞,先干。白酒烧过喉管,嗓子火辣辣疼,眼睛也很酸。
毫不吝啬地夸赞她,你今天很美。
道花大价格。
参加婚宴男男女女无不光鲜亮丽,连七八岁孩子都在用时下最流行手机。
——个都不认识。
坐在被安排好座位上,典礼刚好开始。
司仪正装整饬地拿着麦克风登场,台下请乐团演奏听不明白高雅艺术,妈父亲很早就去世,她自己拖着裙摆从长长联廊那头登场。她并不需要。
她利落地转身。
她踩着地毯上粼粼光,步步踏进新生。
——只是从那往后不再有影子
妈言不发地盯着看很久,眼眶突然有点红。
虽然不多,但还是被爱着吧。
心里这想着,然后走上去拥她入怀。肩膀已经宽得可以把她揽进怀里,逐渐长成成熟而可靠模样,只是她从没在意。
又或许曾经在乎,却又因为做母亲时还太年轻,因为那段失败而痛苦婚姻经历,因为寡言少语不愿亲昵,最终选择将封进盒子。就像对林辉那样。
她回抱,说,谢谢你能来参加婚礼。能闻见她颈侧玫瑰香水味,和最初记忆中母亲味道已经不再重合,也就是在那瞬间,有些东西从身体里剥离出去。
剥开托盘里费列罗外层金色铝箔。
巧克力在唇齿间破碎,味蕾却在妈和高凯两声动情“愿意”和嘴唇贴着嘴唇交换唾液时候失调。明明糖和脂肪含量很高,却只觉得舌根发着苦,带着涩,连胃里也开始泛酸。
仪式结束,宴席开场。
高大儒雅高凯拥着妈下场敬酒。妈主纱是身珍珠白抹胸鱼尾裙,把她身材美好曲线勾勒得完美,敬酒服则是身不规则裙摆红色折页领裙,衬得她皮肤质感如玉样莹白。
两人敬完圈酒,最后来到身边。到这个时候,和同桌几人才后知后觉注意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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