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时异常沉默,呼吸也混乱,都感觉得到。
然后他改按为摩挲,突然蹲在身前,垂下头,贴在颈侧。
心跳很鲜活,他在用唇齿度量着脉搏。
让他动摇、恐惧、不安,让他犹豫、斟酌、举步不前,从来都是同样东西。
裴雁来需要,只是他习惯安静。
几分钟前只觉得无比疲惫。冷静下来,痛感才逐渐回笼。
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如今也舍身饲虎以身殉道。
裴雁来情绪显然非常差。
他没做任何表情,此刻显出种纯粹、漂亮冷感。他拇指揉着喉结,掌心又逐渐用力。压迫感异常明晰。
和刚刚被奇袭后无措不同,如今明白他为什反常,于是很快有对策。
可惜裴雁来并没被转移注意,追问:“车是自己撞上树?”
犹豫两秒,只说半真话:“是刹车失灵,们得起诉维修中心。”
裴雁来垂下眼,看不清他眼神。
“还有呢。”
“……”
刺痛。
无法,涨红着脸,硬生生扒开他左手,在无名指根落个吻。
像是把魔鬼变回人暗语——
裴雁来瞬间卸下手上力气,重新获得顺畅呼吸能力。
初冬寒凉空气灌进鼻腔,扭头,猛地咳嗽几声。
——从未如此笃定。
受难人很少有会这样快活。
刚想趁乱摸两把裴雁来头发,在这关头,胡春漫夫妇却步履慌乱地从身边跑过,随后,停车场又甩尾停下辆熟悉smart,刹车声刺耳。
人来人往……但不做点儿什属实太亏。
张嘴呼吸,呼出气因渐起炎症而温烫,眼神却沉静。
注视他,然后贴住他手,在这种情形下,发声这个动作很艰难,但必须要做。
“裴雁来…”现在做这套简直得心应手,“手这冷,热……帮你捂捂。”
裴雁来果然很好哄。
耳后被玻璃碎片划伤,伤口刺痛,还沾着血。
太清楚他脾性,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总之睚眦必报六亲不认,酒保林辉何为思王昊天之流就是前车之鉴。
但这次不同。
初次癫痫发作,没人能预料,加之语言交流不畅,无论是胡春漫夫妇还是闹闹自己,主观上都是无可归咎。
“裴雁来,”无法,只能抬起左手,木着脸打岔:“手腕疼。”
倒不是假话。
“人呢。”他掌心贴着颈侧,问。
“谁?”
很快反应过来,接道:“哦,司机……这事儿和他没关系。他帮,是误会。”
裴雁来飞快皱下眉。
解释:“他回去。担心他带着家里人起烧炭,待会儿让小米联系下,联系不上就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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