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以诚与千越拎着给家里人买
年礼准备出门。
千越穿着深褐色半长棉褛，脖子上围着以诚给他织蓝围巾，时不时地有点儿发愣。
以诚跟他开玩笑，“傻媳妇儿，丑媳妇儿总得见公婆。何况咱们越越又不丑又不傻。”
千越抬脚用力踩在以诚光洁皮鞋面子上，留下半个灰秃秃脚印，脸上装出
个很狰狞表情。
以诚看着那个灰色脚印，说，“哈哈哈，街角新开
家擦皮鞋馆，有空起去试试？”心里笑起来，想“小千越，顾左右言它哦，
也会。”
千越说，“年纪青青，别象唐僧似那
罗嗦。”
以诚闷闷地笑，紧紧搂着手，“还有……”
千越扭扭身子道：“什嘛？”
以诚道：“水仙花，会有。给你刻好，保证不会再长成蒜。”
以诚很快睡熟，千越却不能。
越说，“明天们扫尘吧。地板归你，窗子归。你给弄个保险带来，吊到窗户外面去擦。”
以诚说：“你别怕。”
千越说，“对，要去买个新吸尘器，现在这个昨天用着用着就冒股烟出来。唔~声就没动静。”
以诚说：“凡事有。咱们不怕。”
千越说：“你说这半天话饿不饿？煮碗面来吧。”
以诚父母跟长子住，以诚是家里最小孩子，还有兄姐，都比他大得多。父母年纪都不小，快七十。住地方离以诚现在住房子挺远，两人坐半天汽车才到。
老俩口看见小儿子回来高兴得什似。老大去老
隔那久，走那些个弯路才看到幸福，常常使人胆颤心惊。
千越在黑暗里睁大眼，其实什也看不清，但是，虚空里还是好象有着很多画面，有过往，也有现在。依次闪过来，下子又淹没在墨黑里。
突然，他转头凑到以诚脸前。两人脸离得那样近，只容得下根指头距离。
感到以诚呼吸扑在他脸上。悠悠，有点痒。
以诚身体很好，百毒不侵似，正是男人最健康精力最充沛时期，他睡着以后呼吸非常绵长，心跳很缓。千越常常在半夜里伸手到他鼻下探探，再贴上他胸口摸摸，很傻，他自己也知道，但还是忍不住次次地在夜里醒来时重复着痴傻动作。
以诚说：“那话怎说，‘两人同心，其利断金。’这文皱皱，记起来还真费脑瓜子，可是说真对。”
千越说：“可不吃方便面，股味精味道，老板，下碗西红柿鸡蛋面。”
以诚说：“别怕，啊？”
千越终于低下头去，“嗯。”
吃完宵夜两人总算是躺在床上休息，以诚把千越搂过来说，“千越，你这算是答应哦，不许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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