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以后李绪没往窗外看，但那道注视
目光根本就忽略不掉。发车以后窦遥朝他挥手，他顿
两秒，也不太自然地举起手摇摇。
等车消失在某人视野中，他哗啦
下躺倒，拔出糖。
整个人歪靠在座位上。
……需要抢救。
缓大概十分钟坐起来，夹着糖手指在手机上各种滑各种点。查那个乐队还有那个主唱，越查越焦虑，越查越抖脚——还真是，喜欢他们十有八九是同性恋。
“笑你妈呢。”李绪郁闷地低语。
窦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点吗？”
李绪没吭声，提着塑料袋还强行双手插兜。窦遥从身上掏出颗棒棒糖，剥糖纸塞他嘴里。他耳根红，脸颊淡淡而装逼地撇向旁——
然后下秒就激灵。
好酸。
“……行。”
步行去等公交，沉默上车，无言下车，然后就是买票，进站等大巴。
好几次李绪都想问窦遥，你他妈跟
说这个干嘛？
但又问不出口。
毕竟是私事，又毕竟尴尬得满地找头。
“嗯，你冷不冷？”
冷是不冷，但他妈，有点震惊。
李绪攥攥拳，半晌才回过神：“……直都是？”
窦遥敛着眼思索会，恢复云淡风轻。
“直都是。”
你，他妈，在逗。
李绪脑子持续发直。
这什
情况。
这什情况？
刚才窦遥是不是说他是同性恋？喜欢男？
回到家妹妹们早睡，他声不吭地洗脸，他妈过去问他。
“今天你去哪儿？找你没找到，打电话也没接。”
“去见个朋友。”
他妈盯着他，感觉他表情不太自然，心想这孩子难道谈恋爱？说到底也只是个高中
他含着棒棒糖怒抬眼：“你他妈……”
窦遥扯下他耳朵：“不好吃？老板说这个口味卖得最火。”
“……”
“车来，上去吧。”
“……”
发车之前窦遥去买点吃给他，茶叶蛋加块米糕，递给他时候手背碰下，李绪将手过电般收回。
窦遥看他眼，还没说话，李绪就脱口而出：“没别意思！烫！”
窦遥偏开头抬抬嘴角。
“嗯。”
草……
“……”
绝。
很操蛋种感觉。
听说过同性恋，跟身边有人是同性恋，跟你最好朋友是同性恋，这是三码事。自己真是个被蒙在鼓里弱智，居然完全没发现。
“回去吧。”窦遥盯着他，“很晚，送你去大巴站。”
雅雀无声沉默。
以及洪水般尴尬。
李绪多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旁边驶过辆大货车，探照灯似强光从他脸上晃而过——怎说呢，五官痴呆僵硬。
窦遥慢慢松开手，若有似无地假咳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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