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成这样学什艺术。”
“你这是刻板印象。”
凌意抬起颏,追上去与他并排。胡同里两个颀长斜影,慢慢往马路走。
“谁说没钱就不能学艺术?贵有贵学法,穷有穷学法。他们买新颜料,就买师哥师姐考完试以后剩下,寒暑假在画室和工作室打工,生活费能挣得差不多。”
厉醒川无可无不可地听着。
“谢谢。”他撑住墙,把险些掉出来银行卡收进外套里层,“今天是欠你个人情,以后定想办法还你。”
见他如此紧张那50万,厉醒川神情有些讥讽:“怎还。”
“等出国,定会想办法还。”
“为什非要出国。”
“那是事。”
对有人来说,些细小习惯、讲话语气,都是烙印在骨子里,过多少年也变不。凌意就是其中典型。
多年前他第次躲到被子里去弄,情到浓时说就是刚才那句话。或许他自己已经不记得,但厉醒川却印象深刻。
严格说来,那也算不得什第次。毕竟没有真刀真枪,只是两个年轻男生在宿舍胡闹。以厉醒川性格,其实不应该发生这种事,但架不住凌意疯起来不管不顾。
起因是什?
说来也觉得浅薄幼稚。
凌意说这些,对他而言是另种活法。他是生父遗腹子,外公曾经权柄在握,母亲因为爱人关系疼他如命,视他为未能圆满爱情唯慰藉。继父本就是攀附外公背景,从来不敢管教于他,因此二十多年活下来,他吃穿用度样样比别人精细,性格更是多少有些戾扬跋扈、独断专行意思。
那晚分别前凌意扯扯他袖口,“如
说来说去他总是这句,那是他凌意事。
厉醒川嗤声,不咸不淡地问:“打算去哪儿。”
“巴黎。”那儿是艺术殿堂。
“五十万不够。”厉醒川泼他冷水。
凌意走得慢,落在他后面,低头踩他影子:“仔细算过,如果能申请部分奖学金,节省点应该够,况且还能挣。”
六年前凌意出院后,第件事就是去银行转钱。50万放在厉母卡里他觉得没底,想第时间转到自己卡上,谁知钱还没转完,就被闻讯赶到民警抓个正着。
原来,厉微在给他钱同时办两件事:第,报警,声称自己被人敲诈勒索;第二,将银行卡挂失,确保他分也拿不走。
所以凌意可以说是人脏并获,半点辩解余地都没有。如果不是厉醒川作为报案人儿子,接到消息亲自去派出所说明情况,最终将事情定性成家庭纠纷,他根本没那容易逃过劫。
那天从派出所出来,还没完全痊愈伤口隐隐作痛,走出巷口时凌意几乎栽倒在巷子里。
又是厉醒川扶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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