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谁也没说不允许。医生没有,护士没有,凌意也没有。
走廊安静,所有人似乎都精疲力尽,默契地决定将所有亏欠与计较留在雨夜,等天亮,等日光再度耀眼。
这
凌意眼底赤红,受到伤害眼神中偏又有股执拗,黑亮瞳仁熠熠生光。
这巴掌力道轻得可以忽略不计,但厉醒川却把脸转开。凌意霍然背过身,被子拉过肩头:“雨停你就走吧。”
他们起在时间里沉默。
许久许久,雨停。
身后人动都没动。
厉醒川用力摇头。西裤还在滴水,皮鞋周围圈水渍,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泪。
“到底怎?”
许久才听到回应。
“凌意,程开霁说得对,不值得你爱。”厉醒川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凌意完全怔住:“你这话什意思,什叫不值得爱?”
厉醒川静静,答句“不要紧”,然后慢慢靠着墙坐下来,头垂在敞开膝盖之间,十指插进湿透发梢里。
凌意愕然:“醒川?”
“不用管,”声音从膝下传出来,贴着地,很沉,“缓缓就好。”
厉醒川紧紧抓着头发,黑发间关节突出泛白。
房间里表面安静,空气中却像有千言万语,无声情绪浓到翻涌。
还没流尽。
没有面容,只有轮廓剪影。凌意望着那个方向:“你没走?”
被这个人和这份感情折磨至此,醒过来居然点怨憎也没有。
“怎不过来。”
厉醒川低着头,背靠在窗户上:“身上有水,你别管。”
凌意问:“你怎还不走。”
厉醒川声音沙哑:“以后都不走。”
凌意肩膀动动,好像想说什,但最终默不作声。
那天晚上厉醒川是在走廊胶椅上睡。
他身体炭样滚烫,头脑却无比清明。
难道爱谁还需要别人评断值与不值?
厉醒川没有回答。他把头垂着,呼吸沉重。半晌,惊觉凌意很久没出声,猛然紧张起来。
抬头看,凌意闭着眼睛。
匆忙起身走过去,刚俯身喊声“凌意”,脸上就陡然挨清脆巴掌——
“厉醒川,你混蛋。”
半晌,有种压抑声音慢慢传出,像是谁心脏被捣碎,疼到极点偏偏有口难言。
凌意再也无法保持沉默。
“醒川,你在哭?”
到底怎。
“是不是病有什问题?你别急,告诉,不要紧。”他反倒宽慰起别人,“自己身体自己知道,程医生也告诉过,说恐怕没那容易完全康复,有心理准备。”
凌意静静地听,半晌轻声道:“原来下雨。”
他以为厉醒川是因为下雨才没有走。
“怎?”
“你晕倒。”
“不要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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