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嘉无声地吸气，两颊肌肉僵硬地牵起嘴角，对着后视镜叫：“徐书原。”
徐书原睁开眼。
“把你手机号告诉
下吧，存起来。”
路灯斜笼着他
脸，轮廓生硬。他定定地凝视着付嘉，却又不作声，只是凝视着。
付嘉两只手紧紧攥着安全带，几乎都快要拽掉
，徐书原才大发慈悲：“没变。”
跟着付嘉也开始咳嗽，是被个班同学传染。他把这事告诉徐书原，添油加醋地说自己如何如何难受，咳得觉都睡不好，徐书原也没有说什
。
当天傍晚，他去喂兔子。
兔子不是真兔子，是他们俩在校外收养只流浪猫，灰白杂色，又胖又傻，名字他乱取。
兔子纸箱里有徐书原留给他壶水。壶应该是买牙膏送，壶身上字都已经磨淡。
他嫌弃地看半天才挣扎着拿回去，只尝点就不肯尝，质问徐书原：“你给留个破壶干嘛呀，里面水还是馊。”
捂着胸口想吐。徐书原从她包里熟练地翻出塑料袋和湿巾，边让她自己捧着袋子边慢慢拍打她后背。
好阵子女人缓过来，不住地小声道歉。
付嘉说没关系，她又叫书原把窗降半换换气。书原对她很好，脱下外套给她披，并且她什话都愿意听。
或许是冷风吹进来，吹得太猛，付嘉感觉自己手脚都快要失去知觉。
想起从前他说：“徐书原，今天好冷啊。”
“什？”
“号码还是以前那个。”他轻描淡写，说完就把脸转向窗外，冷凝地看着外面车水马龙，“如果你试着打过，应该不会不知道。”
他总是有这种本事，能让付嘉无地自容。
到小区附近，路就已经窄得
徐书原在自习，晚上十点时回他：“没买到冰糖，拿枇杷叶煮，小时候姥爷用它给治咳嗽。”
“哪里来枇杷叶？”
“外面摘。”
付嘉心里飘飘然，因为觉得徐书原特别在乎自己，而自己并不在乎他。后来水也没有喝完，抿两口就全倒。
在他回想这些时候，车厢里始终沉默。徐书原靠着车座闭目养神，那女人则在慢慢抚摸自己肚子，神态很温柔。
徐书原回他：“多穿点。”
这算什答案，这还用你说吗？他越是失落就越是折腾人，找大堆论文题目让徐书原想大纲，又要求他在很短期限内完成。
后来很快徐书原就病。
听见他咳嗽个不停，付嘉问怎搞，他说清早排队去图书馆占座，冻。付嘉心疼得很，可是文字不饶人：“还说让多穿点呢，自己这大个人也不知道多穿点……”
放下手机又悄悄买感冒药寄给他，然后就直等着，直等着，等整整两天才收到条：“谢谢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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