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戒烟后的人再也无法像从不抽烟时那样,他也无法再恢复到从不认识陈砚乔的时候。也跟戒烟的人时时刻刻都需要抑制着心瘾儿,他也要时时刻刻忍受着思念的煎熬。在这细细密密的折磨中,将这平淡如水的乏味日子继续过下去。
凭借以前做项目的经验,他很快找到了工作。收入缩水三分之一,但在这三线城市已经算是高薪。
工作的事落实后,家里就不断有人上门做媒。徐开这才知道,像他这年纪,相貌端正,学历高,并在市区有个收入不错的工作,哪怕原生家庭有点负担,在他们县城也算得上香饽饽。
只是家里都知道他在外面跟一个男的好过,并且结局惨烈,都不敢再提让他结婚的事。父母只好一次次回绝媒人。拒绝的次数多了,不管是亲戚朋友还是专门做媒的都偃旗息鼓。
徐开很感激父母对他
离开陈砚乔,是徐开这辈子做得最艰难的决定。
他看似走得干净利落又决绝,实际心里有多无法割舍只有他自己知道。只不过他一向是行动派,信仰的是想要做出改变,首先就得动起来。既然要和陈砚乔分开,只有身体离开,心理才能逐渐剥离。
刚回来那几天,他日日昏睡。家人以为他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又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敢多言语,只用一种疼惜又焦急的眼神看他。
就在他快要在那张床上连灵魂都沉堕下去时,自救的本能让他爬起来,连夜网购了一辆自行车和一些骑行装备,找了一条热门骑行路线。装备到齐的第二天,他就出发了。
他准备得不充分,这一路全靠优秀的体力和耐力撑下来,吃了不少苦头。好在还有高山湖泊、森林草场陪伴着他。第一次去高原,在那么低矮的蓝天下骑行,仿佛伸手就能够到一团白云。美好的自然风光,是这旅途中唯一的慰藉。
就是这段类似苦行的旅途,让他在孤独和自处的过程中,终于从那种毁灭似的感情深渊里挣扎出来了一点,让他从浪潮般汹涌的失恋之痛里,探出口鼻,得以喘口气。
这口气让他活了过来,尚存一息可以面对生活。
徐开没抽过烟,但他爸是个老烟民,这两年因为身体原因戒烟的过程他一清二楚。明知已经不能再抽烟,他还是会藏起来抽。被发现后,徐开说指责他,都已经好不容易戒掉了,为什么又要偷偷去抽。老头只是苦着脸,说就算拿命来抽他也认了,没办法,心瘾戒不掉。
以前他不理解什么叫心瘾戒不掉,离开陈砚乔后,算是切身体验了一回。陈砚乔就是他的心瘾。
无论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是疯狂骑行那些日子,那些让他快要死掉的难过,都是戒断反应。戒断反应结束,身体的瘾儿也就戒掉了,他也能够正常生活,可他再也不是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