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八妹磕根烟抽上:“哪儿来虎骨,就是牛骨,男人不就吃这套。还有驴鞭酒,你要尝尝?”
齐弩良赶紧摇头。
“放心喝,没毒,都是高粱酒泡,喝不死人。”
齐弩良又喝两口,渐渐习惯这味儿。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这酒该是荣八妹给“客人们”涨雄风时喝,既然如此,那肯定不是白喝。
齐弩良抱着水杯却不往嘴边凑,而是靠在沙发上,耷拉着昏沉沉脑袋。
酒精不仅没有解开他愁绪,反而愈发放大某些感受。那些原本已经模糊和褪色过去,在酒水反复冲洗下,越发清晰起来,让他越发不能原谅自己。
“小姑娘睡吧?”
“睡。”荣八妹又做句无意义解释,“明天周六,要是不强制她睡下,她能玩到早上。”
齐弩良把水杯放到茶几上:“你这里有酒没有?”
荣八妹开门见着来人是齐弩良还有些意外,紧接着嗅到他身上酒气,更是疑惑。
般情况下,醉醺醺男人深夜来访只为件事,但这男人是齐弩良,她又拿不准。齐弩良知道她那些事,对她态度却并没有什变化,时常碰见还是起抽支烟,聊几句生活琐事。
姚慧兰去世后,就再没有人用种看待平常人目光看待她。齐弩良在知道这切后,还能把她当作邻居、朋友,让她久违地感到自己还是和大家别无二致普通人,这让荣八妹对他很是感激,虽然面上并不表现出来。
她靠在门口,抱着胳膊:“喝挺多啊,还不回家,找干什?”
齐弩良扶着门框,舌头已经捋不太直:“孩子,睡,这时间回去把他弄醒。你,这里不方便?”
“是不是该给你酒钱?”
荣八妹摆手,十分大方地说:“不用,不做,这些玩意儿以后也没人
她犹豫片刻,想些喝酒伤身话打算劝他,但话到嘴边又打住。如果能不伤心,谁又愿意伤身呢。
“有,但只有自个儿泡虎骨酒,你要喝?”
齐弩良点点头。
不多会儿,荣八妹就给他端来茶盅。
齐弩良抿口,眉头狠皱:“味道有点怪,虎骨泡酒是这味儿?”
荣八妹裹裹睡衣衣襟:“已经不做。”
她这倒是说实情,从今年开始,她存够笔钱,便个个回绝之前“老客户”,决心不再靠出卖身体为生。
“不是那意思……”听到这话,齐弩良也自觉尴尬,撑起身,打算离开,“不好意思,打扰。”
这时荣八妹又把拉住他:“进来吧。”
屋里没开灯,只有电视机深夜档言情剧无声地播放着,屏幕里光不停切换,照得沙发前那块光怪陆离。齐弩良在这光影里坐下,荣八妹给他端来杯水:“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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