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雪停。雪后初霁,笼罩洪城整个冬天阴霾消散,阳光格外明亮,只有屋顶上积盐粒儿似层薄雪,不到中午就能化完。
吃早饭时齐弩良接个邓江华电话,他繁忙天也正要开始。
从楼里出来,他没走前门,绕到老楼后面空地。那荒草丛生空地上,已经被齐弩良踩出条明晰小路。他沿着那路,从坍塌小区围墙缺口出去,找到自己停在马路边车。
这久,他次都没和荣八妹正面撞上过,偶尔巷子里遇到都是他在车里,她在外边。那出“意外”尴尬劲儿其实已经过去,但躲她,也成种习惯。
巷子原本就窄,又下雪,车子容易打滑,齐弩良开得很慢。他远远就看见对面朝他这边来荣八妹,下意识侧侧脸。
不等齐弩良穿好衣服,他已经开门走。
阵穿堂冷风,齐弩良打个激灵。他还只套进半条腿儿,时不知道该把裤子穿上,还是换回睡裤。
这小子今天咋回事?
平日蒋彧倒是也不懒,就冬天喜欢赖床,有时候闹钟也叫不醒,还得齐弩良上手把人给薅起来。最喜欢别人开车送他,他在路上再打个瞌睡。今天这不仅起个大早,下雪天还不让人送,真是奇怪。
齐弩良还是换回睡裤,搓着胳膊才发现客厅窗户大开着,冷风正卷着雪粒往屋子里灌。
第二天大早,天只有蒙蒙亮,齐弩良就听见客厅传来动静。
他迷迷糊糊地问:“蒋彧,你起吗?”
“嗯。”卫生间传来水声,“外边下雪,早点出门。”
齐弩良摸手机看眼时间:“这都还没有六点,你再回去睡会儿,晚点送你去学校。”
“不用。”
随着两人距离缩短,他才看清荣八妹弓腰驼背,木板车带子勒在她肩上,她涂红指甲双手抓着板车拖手,板车上码着红砖,步步走得艰
他走到窗前,正伸手拉关门,突然看见窗户边上还挂条内裤,湿淋淋地随风翻飞。
他顺手将裤头收进屋里,拿去卫生间挂着。这会儿才恍然大悟,这孩子早起来奇奇怪怪,原来是这回事。
前不久蒋彧才刚过完十五岁生日,虚岁已经十六,又想起昨晚讨论关于女同学话题,这小子果然是长大啊。
想到这儿,齐弩良不再纠结蒋彧今天反常,放心回被窝。
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听他说不用,齐弩良也赶紧起床,看蒋彧已经穿戴好,正准备出门。
“等五分钟,洗个脸就送你。”说着他拿过沙发上衣服开始换。
“真不用,坐公交就行。”
“这时候早班车都还没发车,现在外边多冷,你着什急……”
“没事。哥,你再回去睡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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