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根本没拿稳酒瓶,细长瓶身从他手中脱手飞出,直奔着卡座而去,那年轻男孩坐在最中心,吓得尖叫声,噌地站起来想躲,然而还没等动作,就见周青柏探身用手背绕,瓶身就回到他手里。
“不好意思,没拿稳。”周青柏说。
他说得毫无诚意,那男孩脸色青块白块,显然惊魂未定,难看要命。
C区光线比吧台那边暗很多,周青柏眼睛短时间内熟悉不这种黑暗,于是眼睛微眯,看起来有点凶。
但裴佑注意力显然不在此处——周青柏今天穿得T恤领口宽松,他这弯腰,脖颈上红绳就带着吊坠从领口坠出来。
,周青柏已经大跨步上小台阶。半圆形卡座里,裴佑坐在右侧最外位置,周青柏伸手压他肩膀,就把他后半句话压回去。
“怎回事?”周青柏倚在裴佑肩膀上,似笑非笑地弯下腰,说道:“刚才听个半截,没太听懂——这酒吧里什时候有规矩,怎不知道?”
裴佑没想到他突然能从身后冒出来,后背紧绷瞬,回头看见是他又放松下来,嘴唇动动,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
周青柏常年混迹在BlackBar,对熟客来说,他就是BlackBar三老板,刷脸就能在酒吧里横着走。
坐在卡座中心年轻男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见状脸色僵僵,然后冲他笑笑。
裴佑盯着面前那只晃来晃去翠竹玉吊坠,莫名地觉得有点脸热,脑子里片空白,刚才想说什都忘个干二净。
“这杯酒就算请你。”男孩面前刚巧有只空金汤力杯子,周青柏用伏特加给他重新满上,笑着做个请手势。
灰雁伏特加四十度,杯下去,周青柏手里酒瓶空半,在场几个人鸦雀无声,彼此面面相觑,接着桌子遮挡在底下互相戳弄。
周青柏不喜欢跟这些心里没数小孩儿打交道,也没想把场子闹得太难看,于是只僵持片刻就直起腰来,把剩下半瓶酒放在他们桌上。
“这桌算。”巴掌打完,周青柏又挥手叫个服务生给个甜枣,吩咐道:“
“也没有。”对方说:“就是请他喝酒,他点都不喝,多不给面子啊。”
看起来是个学生,周青柏想,脸有点熟,应该来过BlackBar很多次。
“说得对。”周青柏点点头,笑着说:“不过没事,他不习惯场子,陪你喝两杯。”
裴佑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周青柏是在给他出气,忍不住想要去按他手,让他别赌气跟人斗酒。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周青柏脚踩在卡座台阶上,从桌下抬起手,露出他拿过来那瓶灰雁,探过身子作势要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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