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裴佑心里松了口气,说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了下地图,从你家到我家,也就差不多四十分钟左右。”
有周青柏先开口,之后的话题顺畅了许多,裴佑打着转向
Cinderella的味道甜腻冲人,比起“酒”,喝起来的口感更像是某种熟透了的果汁,带着一点粘稠的味道,娇气又温柔。
“……行。”裴佑把空酒杯放回吧台上,站起身来,从兜里摸出了车钥匙:“你家住哪?”
“星河湾。”周青柏说。
星河湾离三里屯大概二十分钟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是遇到个健谈的,这二十分钟够说完七大姑八大姨的所有家长里短。
可惜裴佑不在这其中之列,他一路上忍不住瞄了周青柏好几眼,在心里打了好几个腹稿,心说自己是不是该跟周青柏挑起个话题聊聊。
让他融入这个圈子,只要让裴佑明白怎么跟Gay相处就行了,到时候他身边有了性向相合的朋友,自然就能顺水推舟地找到能共度一生的人。
想解决这个问题,说难有点难,但说简单也简单。难就难在众口难调,一个人很难在短时间内彻底习惯另一种跟人打交道的社交模式,但简单就在于——周青柏本身也是个Gay。
那不就得了,周青柏轻而易举地自洽了逻辑,心说那只要我跟他相处舒服,他能看懂我的潜台词,不就说明他可以出师了吗。
很对,周青柏想,很科学的教学模式。
裴佑稀里糊涂地就上了贼船,还不知道这“爱情辅导班”靠不靠谱,怎么上课,一应问题都得听面前这个“邪门教师”的,不由得显得有些茫然。
但是说什么呢,裴佑想,讨论一下他要怎么身体力行地教自己“恋爱”吗?
这也太奇怪了,他想。
裴佑不说话,周青柏也不开口,饶是裴佑这样迟钝的人,一路上也觉得这气氛有些怪怪的,忍不住往副驾驶看了好几眼。
副驾驶座上,周青柏放低了一点椅背,他双手枕在脑后,一会儿看看窗外的车水马龙,一会儿用余光看看裴佑,眼见着对方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发现不能完全指望他立马开窍,于是好心地给他递了个台阶。
“你家住哪?”周青柏问:“一会儿送了我,你方便回家吗?”
“那……应该怎么开始?”裴佑虚心请教道。
“从这开始——”周青柏说着,伸手把酒杯往裴佑手里推了推,然后屈指在酒杯旁轻轻敲了敲:“喝完这杯,你送我回家。”
周青柏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含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声音轻飘飘的,尾音略微上扬,听起来懒散又轻巧。
裴佑手一抖,好像忽然就无师自通,明白了周青柏是怎么个教法。
他喉结很轻地上下滚动了一瞬,忍不住摸过酒杯,把剩下半杯一口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