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罐冷藏久了温度极低,但周青柏常年调酒,摸过的冰杯不计其数,自己都没觉得怎么样,反倒是裴佑心细,先替他想到了。
纸壳做的杯套有一点厚度,周青柏愣了愣,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想了想又没有开口,而是乖乖套上了杯套,翻过身来好好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脾气也太好了。”周青柏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一边示意裴佑坐过来,一边感慨道:“我刚才还要打劫你呢。”
裴佑不觉得玩笑话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毕竟周青柏也就是跟他嘴上闹着玩玩,又不是真要怎么样。
他绕过半排座椅,拨开两只随身的登机箱坐在周青柏身边,随口道:“没事,玩
冰凉的碳酸饮料从小小的环扣迸溅出来,溅了几滴在周青柏的手背上,他也不嫌弃,低头用嘴唇沾走了那几滴冰凉的液体。
“跟你开玩笑呢。”
周青柏喝了口冰可乐提神,这才从那种困得晃悠的状态里醒过神来,懒懒地直起腰,托着下巴,笑着冲裴佑眨了眨眼。
“再说了。”周青柏说:“打家劫舍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啊。”
“那应该在哪?”裴佑问。
裴佑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一时没接上这句话。
周青柏扑哧一乐,忍不住低下头,闷声不响地笑起来。
裴佑人内向,平日里工作时候又太过正经,脸上总是一个表情,看着冷冷淡淡的。
不熟的时候,周青柏跟他之间隔着一层还不怎么样,但现在渐渐熟悉起来,他就总忍不住想要去逗裴佑,试图从他身上看到更多新奇的反应。
别说,周青柏想,逗起来还挺好玩儿的。
这个问题把周青柏问住了,他眼珠转了转,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至少得在BlackBar吧。”周青柏振振有词地说:“没听说那句话吗,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而且作案一定要在犯罪嫌疑人熟悉的场所,这样才比较有安全感。”
脱下“周总”那层外皮,周青柏本人是个人来疯,想一出是一出,拽都拽不住。
裴佑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于是干脆不跟了,他低下头,在手里的塑料袋里翻了翻,翻出一张纸壳叠成的杯套,递给了周青柏。
“套上再说。”裴佑说。
裴佑见他笑个不停,也反应过来他是在取笑自己,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作势要去抢回他手里的可乐。
“打劫犯法。”裴佑说:“还我。”
“不给。”周青柏灵活地绕过他的手,笑眯眯地说:“抢到就是我的。”
裴佑本来也就是想扳回一城,没想真的把东西抢回来,一击不中也没太在意,只是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周青柏。
深夜出差的困倦一扫而空,周青柏枕着自己一条胳膊,一边笑一边把可乐罐子抵在椅背上,单手撬开了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