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支支吾吾,活这多年,什没见过。”周树生冷哼声,说道:“当年们村儿穷得叮当乱响,能娶得起媳妇儿没几个,像老二这种搭伙过日子有是。他管天管地,还管孩子喜欢谁——牛不喝水强按头,他就是喜欢个猫啊狗,你也没法拦着他。”
“随他去吧。”周树生说:“他要是喜欢,你们拦也拦不住;他要是不喜欢,过阵自己就腻。”
姜蔓心里疯狂点头,心说姜还是老辣,周树生就比周建国看得开多。
但赞同归赞同,她嘴上总不能顺着周树生数落长辈,于是笑笑,委婉地说:“爸可能是觉得不合适。”
“不合适,什叫不合适。”周树生眼睛瞪,说道:“你奶奶当年可是千金大小姐,就是她家长工,这个天个地,你说俩合不合适——要那在乎合适,这世上就没你爹。”
周树生今年八十多岁,但体格还很硬朗。他喜爱清净,不愿意跟儿女小辈起过,所以至今还独自人住在老胡同巴掌大小院儿里。
周青柏跟姜蔓进门时,老爷子正躺在院里躺椅上听收音机,见他俩来,懒懒地撩开眼皮,看他俩眼。
“来啦?”周树生用烟杆指下旁边小屋,说道:“老二先进屋玩儿去吧,晚点吃饭,跟你嫂子说两句话。”
周青柏不知道周建国是怎跟周树生说,他不年不节地突然跑来打扰老爷子清净,本来都做好被盘问准备,谁知准备肚子话愣是没用上,只能步三回头地进屋。
他关上房门,周树生才从躺椅上坐起来,顺手磕磕手里掉漆旧烟杆。
“再说,合不合适是自己说才算,别人说屁用没有。”周树生说着说着急,把烟杆敲得咣咣响:“当年你奶奶成分不好,年轻时候,多少人劝让带着孩子跟她划清界限,最后听吗!”
这件事儿周青柏倒是知道,小时候没少听老人提起过——周树生年轻时候是从山沟里出来,穷得恨不得全家人穿条裤子。当时周家奶奶是北平城里有名富商小姐,无意间结识在自家做长工周树生,来二去不知道怎有感情,硬是违背着家里
“老二事儿,你妈都跟说。”周树生开门见山,不客气地说:“你爸纯粹是有钱烧得慌,好日子过够开始作妖,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是说,让他天到晚少管闲事儿,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去跳跳广场舞。”
姜蔓:“……”
趴在门后偷听周青柏:“……”
老房子隔音差,就这几步远功夫,关着门和没关个样,周青柏趴在门上,能清晰地听见周树生跟姜蔓聊天声。
“爷、爷爷——”姜蔓干笑两声,说道:“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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