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觉得开心,这是在割他第二道伤。”柳若松语气很笃定:“不管邵学凡自己是怎想,副队都不会相信——因为旦他相信,那他之前那些年恨和敌视就都成笑话,何况邵学凡现在人已经死,你让他怎面对没法弥补遗憾。”
傅延显然将他话听进去,他目光跟着落在窗外。台阶上,邵秋和贺棠烟已经抽完,贺棠似乎跟他说句什,邵秋摇摇头,伸手要走贺棠巧克力棒。
“副队妹妹事情,听方思宁说过。怎说呢,对他处事风格不赞同,但是大概能猜到他心态。”柳若松说:“对邵学凡这种科研狂人来说,如果能换来人类进步,他是不会在意自牺牲。就像找不到样本,所以用自己孩子试药研究人员样,对邵学凡而言,‘妹妹’牺牲是有高等意义——虽然从情感角度上来说,这种牺牲不太道德,但这种事儿是没法从单角度评判对错。对副队来说,邵学凡是无情到连女儿尸体都不放过科研家,但如果他真研究成功,那对其他药物受益者来说,说不定邵学凡反而是民族英雄呢。”
“你好像对邵学凡
副队也是样,他之所以恨,无非是他之前都在这两个人身上投注期待。所以期待越多,期待落空时候他就越痛。”
“同意。”傅延说。
柳若松偏头看着窗外,他目光长久地落在邵秋背影上,眼中藏着点唏嘘。
“他之所以反应那大,是因为副队伤口不在他身上。”柳若松说:“他伤口在多年之前,在那个十六七岁少年身上——他伤口直在痛,但是他看得见摸不着,所以他当然没办法用成年人办法解决伤口。每次碰疼,他当然就会变成那个只能无能狂怒叛逆少年。”
柳若松说完,自己也觉得这个形容不太好,笑着打个停止手势,说道:“你可千万别告诉副队。”
“不说。”傅延说:“其实细想想……你说有道理。”
“甚至觉得,方思宁现在还能这轻而易举地碰疼他,就是因为副队‘期待’还在,只是他自己不清楚而已。”柳若松说:“而且邵学凡已经死,这时候跑出来告诉他,邵学凡其实心里有他,惦记他,你让他怎想?”
傅延没有贸然回答。
柳若松姿势放松,神情平和,说话语气温和绵软,娓娓道来,层层递进,傅延看着他,脑子里没来由地冒出个画面来——他总觉得,柳若松现在正在解团乱成团麻线。
柳若松走南闯北,生死边界走得不比他少,见过人甚至也比傅延还要多。他对于生活和未来有更多感悟,傅延自认自己没办法像他样,将这种复杂繁乱情绪点点剖析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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