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下定了决心,无端打心眼里生出一点狠劲来,正准备放下邵秋去叫人,偏偏事情极巧,不远处的铁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响,有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一个身穿制服的科研人员手里握着实验材料,带着个五大三粗的雇佣兵走到禁闭室门口,礼貌地敲了
他自己也冻的瑟瑟发抖,还时不时用冰凉的手掌贴着邵秋的额头和手心,试图给他降温,间或叫他两声,想要叫出一点回应来。
然而邵秋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肩膀上,眉头紧皱,一点意识都没有。
方思宁心里突突直跳,他怕的要死,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许多念头。
我不能让他死,方思宁想,我好不容易又见到他,还没补偿他呢。
方思宁面对了一个及其两难的抉择——答应那群人,他们可能会对邵秋灭口,但不答应他们,邵秋可能现在就撑不下去了。
他们过来的这些人跟外面的丧尸病毒有点关系,方思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明里暗里提过方思宁几次,想要“招安”他进入科研组,帮助解码邵学凡这几年的制药研究——但方思宁都拒绝了。
他不能答应,方思宁心里很清楚,一旦他们获取了想要的消息,邵秋和邵学凡的“交换”就没了必要,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舍弃邵秋这个累赘,放弃高危操作。
这群人不是C国人,各国的科研人员都有,还有一批雇佣兵站岗,方思宁被他们威逼利诱带恐吓地提了三五次,但都咬紧了牙没松口。
大约是还有顾忌,所以哪怕方思宁三番五次忤逆他们的意思,他们也没对方思宁怎么样。
但相比起来,邵秋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待遇。
他心里天人交战,一时竟不知道该选长痛还是短痛。
“小秋,我怎么办。”方思宁用冰凉的手背贴着邵秋滚烫的脸,低声问他:“我不能让你死,我害怕。”
邵秋显然没法回答他,方思宁搂紧了他滚烫的身体,慌乱不已地说:“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但我没办法了,你醒了千万别怪我。”
说完这句,方思宁咬了咬牙,在心里对邵学凡说了声抱歉。
什么长痛短痛,方思宁想,能挣扎多一天也是一天。
他们大概发现了方思宁对这个中校的态度不太一般,采取了好几次迂回政策,除了惯常提审邵秋询问军区内部事务之外,还想要他去帮忙“劝劝”方思宁。
邵秋骨头比性子还硬,更不可能就范,几次下来,人就折腾得不像样了。
方思宁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心疼的要死,几次三番想要松口,但因为手里死攥着邵秋的命,都硬生生忍住了。
好在那群人也怕把邵秋真弄死了,最近都没再来过。
“小秋。”方思宁又把他搂紧了一点,把他所有能透风的地方都用布料掖紧了,一声声地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