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转过身,却发现电视不知道什时候已经被关。他耳边再没有《好易购》主持人巧舌如簧,狭小空间也从那刻起也变得万分安静。
如果放在平时,这种安静会让邵明音觉得不适,可今天这个屋子里并不只有他,那个少年就站在他面前,背着吉他,右手在琴弦上随意拨动。
他看到那个少年左手有些怪不后意思地挠挠后背,然后又捏住琴弦,他冲自己笑,邵明音才发现,梁真是有虎牙。
“你不是说,想要房间里有人味儿,热闹点不冷清嘛
可又怎也想不出是哪儿不对劲,干脆就先把疑惑放边上,问邵明音:“你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还有没有货啊。”
“在卖什呢?”邵明音之前都是听着声音,梁真这支招,他才看向电视,“扫地机器人吗,不需要这个。”
“等下等下,”梁真举起手,在邵明音眼前晃晃,“你听那久,怎连他们在卖什都不知道啊。”
邵明音道:“就是听个声音。”
梁真又问:“你要是就听个声音,什频道不好,为什偏偏是《好易购》啊。”
邵明音道:“你不觉得这个频道,声音直不停热热闹闹,听那两个主持人唱和笑嘻嘻,房间里就不冷清,也更有人味儿吗。”
梁真愣。
这时候邵明音也吃得差不多,端着梁真碗带回厨房洗,梁真要帮忙,邵明音就让他别添乱,把人往厨房外面推。梁真就靠着厨房门,明目张胆地看着在里面忙活邵明音,邵明音也不和他拌嘴,任由他站在那儿打量自己。于是梁真耳朵边听着外面电视里《好易购》,边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
邵明音洗很熟练,熟练让梁真能想象邵明音昨天,前天,大前天。进家门后他会把常服挂在衣架上,里面是件藏蓝色短袖衬衫。他会打开电视,频道停留在上天看过《好易购》。他会先将面煮上,然后在另个锅里准备西红柿炒鸡蛋。煮好后他不会用折叠桌,而是放在厨房台子上凑合着吃完,然后他会像现在这些洗碗刷锅,都整理好后将手在水槽旁边干毛巾上擦擦。整个过程邵明音都没有说话,整个过程,邵明音都是个人。
而现在,并不是个人邵明音站在梁真面前,手里拿着条湿毛巾,他让梁真让让。因为梁真出现,邵明音今天多个擦桌子步骤。他速度依旧很快,用干毛巾再擦遍后他就将桌子恢复折叠样子并放到玄关柜子旁边,再转过身时候他正要开口,是想问梁真怎回去。他来温州已经三年,在这个租住公寓里也住三年,三年来他都是个人,他并不认为今天,梁真能留在这儿,梁真会留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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