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天他现在离邵明音是最近的,邵明音也没推开,他应该高兴的。
“我走过了城市
我迷失了方向
我走过了生活
我没听见歌唱”
我只看见月亮”
他把下巴个搁在放在床沿的手背上,这样他离邵明音又更近了点,近到能细究眉骨的弧度,能数清月光下他的根根睫毛,能抓住眼皮非常细微的抖动。邵明音的鼻尖从这个角度就没有侧面挺翘的那么明显,但唇珠和人中的连接处有非常非常小的一点点阴影。
这是在月光下,他把月光下的邵明音看的清清楚楚,连那一点点阴影都没放过。
“我走过了村庄
我独自在路上
睡和入睡之前。
梁真哼着唱:
“我眼望着北方
弹琴把老歌唱
没有人看见我
本来是想把人哄睡着的,结果梁真反而越唱越有点丧。可能高兴过头后都会有点伤感,有些负面的情绪和担忧也在梁真意识里冒泡。
比如那歌出来后反响很一般,应该不会没有反响,毕竟他也帮过不少人唱过hook,小有名气算不上,有点名气还是说得出口的,但要是到头来别人的评价也只是一句“hook不错”那也太尴尬了。
比如他赚不到钱,梁真的小目标是这一年至少把大四的学费挣到手,十几万呢,放在以前梁真请客吃顿饭都不止这个数,但现在前路漫漫,往后走是什么样也说不准,他确实有点发愁,那是他的deadline,是一个最后的期限,如果到那时候他还没什么成就,他便不得不向他爹妥协。
这是梁真最怕的一个比如,比如十年后二十年后,他接了他父亲的班,他成了自己最不愿成为的那类人。
比如他不唱了,就像歌词里说的,我走过了生活,我没听见歌唱,没人
我走过了山岗
我说不出凄凉”
梁真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应该高兴的,值得高兴的事情也有很多,比如他终于突破了创作上的瓶颈,beat自己做,hook自己唱,等verse录好了,发歌指日可待。
他打算只发一首,也就是最先给邵明音听的,但那个beat不是他最满意的,那毕竟是采样别人的。他最满意的还是和邵明音一起演奏的那两个,采样后并没有做太多后期,而是基本保持原貌。但如果真要让他大改,梁真也舍不得,哪一帧里都有邵明音的手风琴声,哪一帧他都舍不得改。
而现在,邵明音就在自己眼跟前。
我心里多悲伤”
他原本是很随意地坐着,一条腿贴地一条腿弓着,手臂也耷拉着放在膝盖上。唱着唱着,他慢慢把弓着的那条腿也放下了,手肘也只敢放在床沿上,这样床单不会有凹陷,闭着眼的邵明音未必能发现他的小动作。
“我坐在老地方
我抬头看天上
找不到北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