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到邬岳身边的时候,孟怀泽手中的动作有些缓下来。
院外的大路上偶有远远的人声,院中却是一片金色的静寂,只有微风吹过海棠的窸窣声响,偶尔多添几分干燥药草被翻动的细响。
邬岳在其中酣甜地睡着,毛发被夕阳金光照得黑灿灿的。
孟怀泽看着他,眼中不由落了几分柔和,虽说眼前是一个于他性命有极大威胁的祸害,但此时这祸害在他旁边毫无防备地睡着,孟怀泽却觉出了一两分怪异的充实。
他自小便没了父母,被婆婆一个人带大,十四岁时婆婆逝去,便只剩了他一个人过活,白日里问完
孟怀泽摇头:“哪有这么快,早着呢。”
几次下来,看着眼前的狼崽子恼怒又强作忍耐的模样,孟怀泽心底不由生起一丝报仇的暗爽,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他一边美滋滋地感慨,一边再次摁下邬岳不老实要掀锅的爪子,嘴角噙着满意的微笑冲他摇了摇头。
炉膛中的火猛地一盛,炸出哔啵声响,邬岳眼中金光微凛,一爪子挥开孟怀泽的手,声音沉怒,带着与幼崽模样不符的强大威压。
“我现在就要。”他瞥了孟怀泽一眼,“听懂了吗?”
孟怀泽心里还没爽完,瞬时便是一凉,乖乖地认怂道:“听懂了,这就盛。”
任何好事。
他回到家的时候,邬岳倒算守信,仍在原处未动地方,只不过看起来睡得香极了。
孟怀泽越过他进了厨房,刚蹲在炉膛前点了火,一抬眼便看到一只狼崽子扒在锅台前对着肉双眼放光,耳朵兴奋地支楞着。
孟怀泽对吃的一向没太大要求,因此厨艺并不怎么好,此时面对着邬岳的灼灼期许,竟觉得有些紧张起来,先一步解释道:“那个,我的手艺不怎么样,到时候不一定好吃啊……”
邬岳只留给他一个专心看锅的后脑勺。
盛就盛,也不用吓唬人吧……
邬岳现在的模样虽是幼崽,食量却是丝毫不给他们狼丢人,一整只鸡也是一会儿便见了底,孟怀泽蹲在旁边,连口残汤都没轮上喝。
肉一点都不好吃,孟怀泽对着草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好香!
折腾了大半天,太阳渐渐地垂了西,在院中洒下一层薄金,孟怀泽开始往屋中收草药,旁边是吃饱了肉又开始睡觉的狼崽子。
邬岳身下垫着厚厚的药草,两只爪子将毛绒绒的尾巴抱在怀里,在夕阳下睡得香极了,细听还能听到小小的呼声。
算了,孟怀泽想,听天命吧。
有着寸步不离的邬岳在旁当监工,孟怀泽倒也没出什么大的差错,没过多久,锅里的肉香味便溢了出来。
一闻到肉香,邬岳便伸爪想掀锅盖,被孟怀泽一把摁住。
“还没熟呢,你想做什么?”
为了嘴边的美味,邬岳暂且忍了,不过片刻他又急道:“现在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