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半月从东山之上升过头顶,缓缓落向西侧天际,川箕山上传来声发闷巨响,将孟怀泽惊得个哆嗦。
他猛地站起身来,睁大眼睛看向川箕山,然而那声响之后便只余静寂,未再有其他任何动静。
时间被拉长得令人焦灼,不知过多久,周围浓黑夜色渐渐变得浅淡,川箕山周围笼罩暗影被驱散,天边映着绯红朝霞,风中凉意在清晨重许多,孟怀泽身体被吹得沁凉,他却仍是站在原地未动地方,看着远处逐渐显露清晰起来川箕山。
川箕山还是那副模样,青绿山体周围缭绕着白色雾气,派幽远寂然,好像什都没发生过。孟怀泽移开视线,看到远处路上已经有人走动,村落逐渐醒过来,犬吠鸡叫嘈杂交错,炊烟也生起来,而他头顶上飘着朵红色云彩,树梢上有鸟雀跳来跳去叽喳吵闹。
孟怀泽弯腰捡起地上纸包,转身回院中,轻轻掩上院门。
孟怀泽点点头,扯出个笑来:“那你也小心些。”
阿绯点头,跟在邬岳后面也朝院外走去,走到院门口他停住,回头又看向孟怀泽,孟怀泽笑着冲他挥挥手,阿绯这才回过身去。
孟怀泽跟着朝前走几步,院外愈发浓重夜色毫无遮挡地扑入视野,阿绯小小身子很快地隐没其中,邬岳也早已没踪影,只剩片纯粹夜色。
孟怀泽嘴唇还有些发麻,他有些愤愤地想,狼就是狼,没有人性,下嘴从不知轻重,不是将人咬得出血就是咬得肿胀,也没有人心,说走就走头也不回,潇洒得不得。
他也想学那条臭狼崽子,潇洒地甩手回去,可他看着空无人夜色,身后是安静空荡院落,手上还拎着那只买来鸡,细细麻绳将手指勒得有些发胀,孟怀泽抿抿唇,微微蜷起手指。
那只鸡孟怀泽留两天,感觉再不吃便要坏,他才将之炖。他厨艺确不是太好,做出来鸡肉只算是能吃,算不得好吃,他又对肉兴趣
他将纸包放在地上,在门口坐下来,透过夜色看着远处川箕山。已是快入夏时节,夜风暖柔中带着清淡凉意,丝丝缕缕地拂过,吹得眼底凉而痒。
过会儿,孟怀泽两只手都伸到脸上,揉揉发涩眼睛,有些懊恼地叹声。
揉着眼他忍不住回头看,隔着院落,只有屋门前有盏灯火挂在廊下,微微摇曳,投下片光影。
这是他过惯日子模样,半院药草密密地生长着,院中石桌旁海棠仍是繁茂,只有微弱风声和夜色中廖远无法寻觅窸窣声响,他个人过很久这样安静生活,现下院中只妖精都没,他竟觉得有些陌生起来。
他放下手,回过身继续看向川箕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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