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岳被他吵醒,趴在床边上还有些迷糊,眯着眼问他:“干什去?”
孟怀泽边在书架上翻找,边回道:“不用管,你先睡,找个东西。”
说罢,他从书架角落抽出本书来,封皮上俨然几个大字,修龄延命录。
以往孟怀泽对这些所
即便有着面具遮挡,他也知道那下面是怎样副模样。
他时失神,邬岳便乘着空子,往前倾身在他唇上落个吻,亲完笑得像只偷腥狐狸:“离那近,不亲白不亲。”
孟怀泽喉结干涩地滚动,他嗯声,松开邬岳转身向前走去。
路上孟怀泽再没说过话,直到进院,邬岳从后面把拽住他手。
孟怀泽想要回头去看,刚转身便被邬岳伸手从脸上将那狼面具摘下来。孟怀泽眉间跳,刚要撇过脸去,便见邬岳抬手,将那面具戴在他自己脸上。
城内热闹被甩在身后,光亮逐渐褪成旷野暗寂,孟怀泽声不吭地在前面走,原先要给邬岳戴面具他自己戴上,遮住大半张脸。
邬岳仍是愤愤不平:“那老头是不是没长眼,竟说是弟弟!他知不知道活多少岁,说出来……”
孟怀泽突然停脚步。
邬岳差些撞他身上,诶声,奇怪道:“怎?”
孟怀泽转过身来看向邬岳。他身量要比邬岳要矮些,两人正面相对时要微微仰着头,下瞬他拽住邬岳领子,将他往自己身前拉,直到两人脸凑得极近。
明明刚才还是那般嫌弃。
面具粗陋憨拙,下面露出半张脸却是英挺俊秀,两者果真有些格格不入。邬岳抬手抓抓头发,竟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不就是戴个这玩意儿,还用得着生气?”
十五月亮悬在头顶,圆圆满满,孟怀泽移开眼笑起来,抬手擦擦酸涩鼻梁。
那只在城里买灯笼被邬岳拎回家,就放在屋子正中桌子上,里面烛火已经灭,黑暗中只余个玲珑轮廓。
孟怀泽夜里睡不着,便盯着那轮廓出神,远远村落中传来几声狗叫,声音不大,孟怀泽却像是被突然被惊醒神,翻身坐起,披着衣裳下床榻,快步走到书架边上。
“给点光。”孟怀泽声音有些干涩紧。
周围亮起淡淡金光,邬岳那张俊朗脸近在咫尺,每根睫毛都清晰可见。这是张年轻脸,最多不过二十二,从很多年前孟怀泽第次见他时就长这样,未曾有丝毫变化。
包括眼神。
人成长与衰老即便不在外表中呈现,也会在眼神中呈现出来,不复年轻时倔强无畏、天真单纯,眼前妖怪眼睛却如既往,在这样短时间里,他不曾长大,也不曾老去。
孟怀泽突然有些不敢看那双眼睛里映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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