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坏人。”明华道。
“知道。”孟怀泽神色几乎算得上温柔,“知道他不是。”
他怎会不知道呢?他认识邬岳将近二十年,有过漫长离别,也有朝夕
明华放下盆中衣裳,擦干净手,从旁边未洗衣物中拿出件,正是昨日庆儿换下,上面还沾着那些人血。
她伸进衣裳口袋里,从里面摸出小锭银子。
“当时只以为自己身上没有银两,没钱去买吃食,但今早准备给庆儿洗昨日换下衣裳时,却在他口袋里发现这个。”
“庆儿也不知道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看孟大夫神色,先前应是也不知情。既然这样,那就只有邬岳吧。”
“他虽是不喜们,却也怕们饿着,在庆儿衣裳里塞这锭银子。”
第二天早,孟怀泽打开房门出去时,明华正在院中洗衣裳。
经过天休整,她状态好许多,见到孟怀泽先是下意识地笑着打招呼,随后才发现孟怀泽苍白憔悴脸色。
孟怀泽掬凉水洗把脸,明华手下洗衣裳动作慢下来,她回身看孟怀泽刚刚走出来还未关上房门,那处安安静静,没有其他人跟出来。
“孟大夫,”明华有些迟疑地问道,“邬岳兄弟没在吗?”
孟怀泽摇摇头,他眼下青黑,显是昨晚没睡好。
孟怀泽看着那锭银子,轻声笑起来:“这臭小子,不知什时候拿。”
他视线久久地落在那小小银锭上,眸色时间有些悠远。
很多年前,他带着邬岳去集市上,那时候这条臭狼崽子还不知道什叫银两,也不知道买东西要花钱,想要什便拿什,全凭孟怀泽跟在他屁股后面付账。之后这些年里,邬岳除嘴馋些爱吃肉,其余也不曾想要过什,从未碰过银两这些铜臭之物。可在气腾腾地将明华母子半夜扔街上去时,他竟也没忘从孟怀泽这顺走锭银子。
孟怀泽总说他从未长大,总觉得他对人界毫无解,可这条狼崽子不知什时候也知道人界活下去需要银子。
“所以,”明华轻声道,“虽不能说毫无芥蒂,但今早看到这锭银子,心底里那点怨气也都没。在这样世道里,和庆儿又是躲躲藏藏身份,谁都能踩两脚,有谁对们好呢?他再不喜欢们,也没想真害们。”
“你们是不是因为和庆儿吵架?”明华问。
“别多想,”孟怀泽回神,笑笑道,“与你们无关。”
他说罢似是又陷入沉思中,看着晃动水波微微出神。
短暂沉默后,明华轻声道:“孟大夫,如果是因为们,您就别和邬岳置气。”
孟怀泽没想到明华会帮邬岳说话,有些意外:“他做事莽撞,你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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