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燕白不知道什时候已经走到他身边,他在陆野身边站定,微微弯下腰扶住他肩膀,然后伸长胳膊扶上他拿笔手,在那张“儿童圆柱体”旁边轻轻落笔,画出浅灰色阴影。
“虽然铅笔是黑,但力度不同,效果也不同。”齐燕白边给他改着画,边轻声细语地说:“铅笔就是手指延伸,想要画好幅画,要学会收放自如,该重时候重,该轻时候轻。”
“时机很重要。”他轻声说。
齐燕白面对学生时通常不会离得这近,他恪守老师职责,会跟那些孩子拉开安全距离。
但或许因为陆野是跟他平等“大人”,所以齐燕白没有顾及那多,他单手按着陆野肩膀,近乎环抱着他,握着他手,在雪白纸面上留下道浅灰色铅印。
白纸上描几笔,那组石膏轮廓就跃然纸上,有雏形。
满屋小萝卜头轻轻发出“啊”赞叹音,像群小向日葵似,摆着脑袋专注地盯着他看。
在专业领域有所建树人总是有魅力,尤其是是在对方正在自己擅长领域施展能力时,这种魅力会不可避免地成倍增加。陆野指尖捏着铅笔,靠坐在角落里望着齐燕白,眼神里渐渐多几分欣赏味道。
怪不得齐燕白是明星老师,陆野想,也不全是靠他脸和性格。
教室里安安静静,时间只能听见齐燕白铅笔沙沙声,他讲课声音很温柔,但并不绵软,带着点震慑课堂老师气势,轻而易举地就能抓住人注意力。
他声音专注又认真,近乎紧贴在陆野耳边,像是阵温柔又柔和耳语。
陆野耳根泛着些酥酥麻麻痒意,忍不住转头看向齐燕白。
齐燕白站方向挡住旁边大窗,外面明媚阳光被他挡住大半,细软发丝被午后阳光镀上层温柔颜色,趁得他眉眼都显得柔和而虚幻。
陆野从没这近距离地看过齐燕白侧脸,现在猛然见,才发现齐燕白长得其实很合他胃口。
他纯粹,干净,工作时认真而专注,身上带着点初入社会
画架附带铅笔被陆野捻在指尖转两圈,他看看齐燕白用来做示范石膏组块,也忍不住往纸上画几笔。
可惜陆警官上次接触素描还是在初中年级,画作水平极其有限,虽然跟着齐燕白教学隐隐约约描出个圆柱体轮廓,但怎看怎不像速写,反而像是儿童简笔画。
陆警官骨子里是个要强人,显然不能被个石膏块打倒,顿时来逆反心理,卯着劲儿想上手修修这张简笔画,但苦于没什基础,反而越修越乱。
半晌后,他苦恼地轻轻啧声,终于意识到自己水平可能也就跟面前这些小萝卜头差不多。
“下笔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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